第41章 第41章“你与他的婚约还作数吗……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格洛芬德尔轻声说,他又怎么会埋怨你呢?他只是有些在意你对其他人的关注而已,无论怎么说,他都不会认为那是你的错,只不过是其他人吸引了你的注意力而已。
你瞥了他一眼,“那就好。”
格洛芬德尔知道自己现在问这个问题是不合时宜的,但他还是问出了口,他说:“你当初选择逃婚,仅仅只是为了逃离与爱兰希尔的婚约吗?”
谈话间你们的脚步也没有停下,你缓步走到宫殿的中心花园,那里还有一处喷泉,每到傍晚时分喷泉表演会伴随着音乐声同时出现,听说那是玛格洛尔修建的喷泉,仿照的是费诺里安在维林诺时期宫殿内的喷泉,当然,仅仅只是仿照,无法达到一模一样的程度。
“不光是因为这个。”你说,身为背景的喷泉发出潺潺流水声,愈发衬托得周围环境的静谧美好。
“是么,当初你和吉尔-加拉德定下的婚约,现在又是否还算数呢?”
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尽管他认为自己没有立场询问你,而且他先前也是无意之中撞见你们定下婚约的画面。
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站在喷泉旁边,静静等待之后的喷泉表演,见你不说话,格洛芬德尔又有些着急了,他说:“诺多精灵的婚姻需要得到其他精灵的祝福才能得以生效。”
才能得到维拉的庇护和祝福,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其他人的祝福对我而言没那么重要。”喷泉中传出的水流声逐渐变得急促,你有先见之明地后退一步,下一秒喷泉的水雾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细密的水珠漂浮在半空中,一缕又一缕的夕阳化作丝线将水珠串起来,编织成朦胧的画面,你的面容也变得朦胧。
“但他直到现在都没能来找你,我很怀疑他是否是一位合格的婚约对象。”格洛芬德尔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内心的想法,那就是吉尔-加拉德并不适合你,他太过年轻,当然,年轻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你侧过头,格洛芬德尔低垂眼帘,他正直的性格不允许他说出诋毁其他精灵的话语,他最多也只是提出几分疑惑而已。
“他在纳国斯隆德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这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东西了。”早在几天前你就收到了来自纳国斯隆德的信件,而且还是迈兹洛斯亲手交给你的,他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原以为是芬罗德写来的,但是仔细一看落款还有收件人,发现他统统猜错了,落款是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至于收件人则是你。
从迈兹洛斯手中接过这一封信,他虽然保持沉默,但脸上的疑惑溢于言表,你贴心地向他解释,“我与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大人也算是朋友,我之前应该曾和您说过。”
你和吉尔-加拉德的关系在与迈兹洛斯解释时打了个折扣,毕竟你也不可能,和这位费诺里安说自己还与吉尔-加拉德有着一份不被认可的婚约,这么说只会给你平添麻烦。
吉尔-加拉德在信件中提到自己没有马上来希姆凌见你的原因,这理由也被你预料到了,他说魔苟斯的爪牙仿佛失控了一般在整片贝烈瑞安德大陆寻找你,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也认为这时候不适合外出,而且还是去远在北方的希姆凌。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吉尔-加拉德担忧魔苟斯很可能会为了报复你而袭击多尔罗明,他派出自己手中一部分的兵力北上支援多尔罗明,这就是为什么他没能及时来见你。
格洛芬德尔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是不愿来希姆凌见你,如今听你的描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想当然了。
“抱歉。”
“你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之间存在什么矛盾。”毕竟之后你还得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在多尔罗明内的推行各项改革呢,你可不会顾此失彼,失掉任何一方的支持对你来说都是一种损失。
格洛芬德尔他瞥见你脸颊上沾染着的喷泉水珠,伸出手想要触碰你的脸颊,但是又担心惹来你的反感,他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他的目光触及到你的眼神,他没在你的双眼中看见任何的反感,他这才用手帕擦去你脸颊上的水珠。
而这一幕恰好被途经长廊的玛格洛尔收入眼底,他的脚步有所停顿,想要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无论是你还是格洛芬德尔都看了过来,一向面色平静如水的玛格洛尔少见地露出几分不自然,他对着你和格洛芬德尔点了点头,“你们二位,傍晚好啊。”
格洛芬德尔回应他,“傍晚好。”
深知你与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关系匪浅的玛格洛尔因为刚才目睹的画面不由地陷入沉思,你在到达希姆凌以后,得知消息的吉尔-加拉德就向迈兹洛斯写了好几封信,都是恳请迈兹洛斯原谅你私自闯入他的领地的行为。
不光是这些,吉尔-加拉德甚至还为了向迈兹洛斯表示歉意,在信中提到日后会送上一份薄礼,众所周知诺多王室第三家族当初从维林诺出奔到中土大陆时带的财富是最多的,而且再加上纳国斯隆德在建国之初还接受了许多来自多瑞亚斯辛葛王的馈赠,所以吉尔-加拉德所说的薄礼,恐怕并不单薄。
后来迈兹洛斯在与玛格洛尔聊天时也将这件事情说给弟弟听,迈兹洛斯还认为你这仅仅是人缘好而已,但玛格洛尔确认为没有那么简单,因为据他所知,多尔罗明的人类平日里与芬国昐那一支的精灵走得更近,那么为什么芬国昐都还没写那么多封信来,结果身居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却一连写了那么多封信过来呢?
综上所述,无论是玛格洛尔的直觉还是其他线索都说明你与吉尔-加拉德的关系不简单,但他刚才又看到了什么呢?格洛芬德尔动作轻柔地用手帕擦拭你脸上的水珠。
你确实和阿瑞蒂尔说的一样,是一位讨精灵喜欢的人类。
玛格洛尔没有去看你的双眼,你的目光有时候太过锐利,仿佛能够看穿对方的内心。
“我还有别的事情,暂时失陪一下。”玛格洛尔的确手头还有一些事情,也多亏了他还有要事在身,这才得以顺利地从这里离开。
你凝视着玛格洛尔的背影,莫名读出几分仓皇的味道。
后来你也找了个理由暂时和格洛芬德尔分开,越是临近晚上你内心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的这一预感在看见出现在宴会厅的格林时应验了,格林原本在与迈兹洛斯交谈,他的目光扫到你的身影时就突然转过头来,都忘了自己刚才还在和希姆凌的主人迈兹洛斯聊天。
只见他快步向你走来,穿过大半个宴会厅来到你面前,“伊玟……”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不同于他的激动,你的反应很平淡,就好像你们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中间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你们的离别和重逢都是平淡如水的。
“就在不久之前。”因为知道自己会在晚宴上遇到你,他为此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改去刚刚到达希姆凌时那副风尘仆仆的狼狈模样。
“是么。”
你的反应平淡到甚至有些冷漠,格林握着你的手,“我很抱歉之前没能替你拒绝那位婚约对象,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父母取消你与爱兰希尔的婚约了。”
你从来就没承认过这份婚约,格林那么说就仿佛是他将你从政治联姻的沼泽中解救出来的一样,放在平常你可能还会对此感到不悦,但是鉴于现在你已经取得其他费诺里安的支持,多尔罗明的王位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因此你对格林的态度也算是和善,你说:“那我应该谢谢你,实际上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你说。”
听到这句话,格林握住你的手微微收紧,他莫名有些紧张,虽然你不会和爱兰希尔成婚,但你选择逃婚或许是因为你早就心有所属?而你现在就要告诉他那位心上人是谁吗?
“等等——”格林突兀地开口打断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既然你都说了是重要的事情,这个场合……周围还有那么多无关紧要的人和精灵,我想这个场合不适合谈论这些事。”
然而真实原因是他在逃避问题,他不希望听见从你
嘴里说出其他男人的名字,也不想看见你对那位心上人露出甜蜜的笑容。
也是,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在宴会厅这个地方确实不太适合谈论要事,毕竟你要和他说的是关于让他主动放弃继承人资格的事情。
在你看来要是格林能主动放弃继承人的权利,你倒是可以考虑不杀死他,因为无论怎么说他的才能也能为你所用,直接杀死有利也有弊,弊端就是浪费了一部分力量,所以这次你打算尝试不同的选择,比如说用较为平和的手段让他退出王位之争,不过前提是他能够识相地退出竞争,而不是像上一周目那样反过来试图说服你。
“我这次来也带了父母的口信过来,他们说‘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其实在格林临走前你们的母亲对他说了很多,他没有把雅维说的话语全都转述给你,而是挑选一些在他看来重要的话传达。
“他们的想法我都知道的。”你轻描淡写地跳过这个话题,因为你实在是不想将自己的时间浪费在煽情上面。
“伊玟……”格林又轻轻地呼唤一声你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你似乎发生了改变,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变了,这样的你让他觉得有些陌生,他握着你的手轻微地摇晃一下,低垂着脑袋,“我很想念你。”
你呢?你是否有想念过他吗?
在你们谈话的间隙凯勒巩往你们这边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一条名叫胡安的神犬,那是在维林诺时欧洛米送给他的礼物,哪怕到了中土这条神犬也都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侧。
“弥尔洛斯,这就是你的弟弟吗?你们看上去倒是不怎么相像。”凯勒巩说,因为你是黑发蓝眼,而格林则是金发。
你熟悉凯勒巩说话的语气,他说话一向直来直往得很,虽然你了解凯勒巩,但是不代表你身边的格林了解这位精灵,他带着几分不悦地微微皱眉,他又想起出发前父亲贡多的叮嘱,切记不要和任何一个费诺里安产生冲突,尤其是现在他和你都还在迈兹洛斯的领地上。
“但是我们血脉相连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格林着急地说道,“而且恕我直言,您的长相似乎也和您的兄长不太相似。”
的确,费艾诺的七个儿子基本上各有各的特点,如果只看发色的话,那么和迈兹洛斯最相像的就是最小的一对双生子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了,至于金发的凯勒巩,确实在所有兄弟中都先得格格不入。
好在今天凯勒巩的心情不错,他打到的那头鹿现在已经成为晚宴上的佳肴,至于皮毛和鹿角,都可以用来制作装饰品。
凯勒巩说:“好吧,你说得有些道理,可能有的兄弟之间长相就是不怎么相似的。”
说完这话凯勒巩就很自然而然地跳过格林转而又询问你,“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你是要鹿皮手套还是鹿皮帽子?”
格林的表情凝重,他说:“她不缺这些东西。”
“我知道,但我想要送,就是这么简单。”凯勒巩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个人类客人对自己隐约的反感呢?可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甚至还有些恶趣味地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
第42章 第42章——如果不答应的话,说……
凯勒巩的这一番话成功让格林的脸色变得难看,凯勒巩还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又问你:“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都可以。”无论是鹿皮帽子还是手套你觉得没什么差别,凯勒巩仔细地看了看你的脑袋还有你的双手,最后说:“那就都来一份吧,反正也不缺原料。”
他的话音才落下,阿瑞蒂尔就也跟着走了过来,她原先已经和你的弟弟格林打过招呼了,因此来到你们身边也只是对着格林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又目标明确地对你说:“对了,能帮我看看这棋局下一步该怎么走吗?”
原来阿瑞蒂尔在和哥哥图尔巩下棋,这一盘棋似乎陷入了僵局,阿瑞蒂尔申请场外援助,她穿过人群精准无误地找到你,二话不说就带着你去到另外一边,只留下格林和凯勒巩站在原地,没了你的存在,凯勒巩说话也不用顾虑什么,他说:“真没想到你现在还要这样缠着你的姐姐吗?”
根据他对人类的年龄了解,格林现在这个年纪早该成熟了的,没想到他还会做出吸引你注意的幼稚行为,凯勒巩奇怪道:“你就不担心惹她厌烦吗?”
凯勒巩说的话往往都直击心灵,尖锐而直白,这让格林心头一惊。
“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吧?”但在他们这群精灵面前他内心的想法无处可藏,甚至一目了然。
“这件事情和你无关。”记仇的格林将方才凯勒巩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但这句话对凯勒巩的杀伤力几乎为零,他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的确和我无关,因为就算你真的惹她讨厌,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好处亦或是坏处,我之所以这么说,也仅仅只是出于好心,既然你无法理解,那就装作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格林可不觉得对方那么说真的是因为好心,尤其是当一个费诺里安这么说的时候,他就更不能相信了。
后来凯勒巩又和库茹芬去另外一旁聊天,库茹芬说:“那个就是那位公主的弟弟?”
“是啊,一点都不讨喜,和他姐姐完全不同。”说起格林,凯勒巩的表情冷淡。
库茹芬却给出一个凯勒巩之前都没想过的思考角度,他说:“他这是在感到不安,可能是觉得精灵会抢走他的姐姐吧?”
“抢走?”凯勒巩拿起长桌上的火腿蜜瓜递给胡安,后者慢条斯理地咀嚼那一块蜜瓜,凯勒巩一边抚摸胡安的脑袋一边说,“你在开什么玩笑,她可是能单挑魔苟斯还全身而退的人类,我可猜不到会有哪位精灵能够抢走她。”
唉,他的哥哥显然没有明白他说的意思,库茹芬叹了一口气,他说:“我说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抢走,而是另外一个层面的意思,他害怕她会爱上精灵。”
凯勒巩见胡安喜欢吃火腿蜜瓜,索性把那一整盘都放在椅子上任由胡安享用,接着他又转过头,“爱上精灵?”
他是在开什么玩笑,他很难想象你喜欢精灵的样子,毕竟你似乎和谁都能相处好,但又似乎和谁都保持着距离,哪怕是格洛芬德尔,亦或是先认识你的阿瑞蒂尔和伊缀尔,他们对你的喜爱与你对他们的喜爱也是完全不对等的。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凯勒巩下意识地反驳道。
库茹芬说:“你先别那么快下定论,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我觉得精灵爱上她的可能性反倒更高。”凯勒巩说,因为他一开始还和你的关系一般,但是相处下来,不也还是和你成为朋友了吗?他自认为自己是你的朋友,关于这个问题他没有仔细问过你,他觉得没有询问的必要,更别提他其他的兄弟了,尤其是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才几天的功夫就和你走得那么近,他可是时常能看见帮你与这对双生子漫步在希姆凌的草原上。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你可不是什么善类,他之前还提醒过阿姆罗德和阿姆拉斯,结果引来这对双生子的反问:“难道你就没有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她吗?”
这话问得凯勒巩哑口无言,时间回到现在,凯勒巩认为真正应该担心的不是格林,而是他们这些精灵才对,他看向远处,你正坐在阿瑞蒂尔的位置上,你对面坐着的是图尔巩,阿瑞蒂尔靠在你的身边,低头在你耳边说:“弥尔你可得要把我的哥哥杀得落花流水啊!”
精灵的听力都很好,而且阿瑞蒂尔也没有刻意压低自己
的音量,可以说她是故意让图尔巩听见的,只见图尔巩无奈地笑了,他说:“阿瑞蒂尔,我的妹妹,你就不能对自己的哥哥温柔一些吗?”
“温柔?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温柔的了,我说的是在棋局上杀得你片甲不留而已,你可不要误会了呀。”说着,阿瑞蒂尔轻轻地拍了拍你的肩膀。
当初还是图尔巩教会你下棋的,那些招数也都是他一招一招教给你的,现在又被你活学活用。
图尔巩手里捻着白色棋子,尽管这盘棋局他可以说是有**成的胜算,但他仍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的对手是你。
“我记得以前好像是图尔巩教弥尔洛斯如何下棋的吧?”站在旁观围观棋局的埃克塞理安这么说,他的好友格洛芬德尔说:“是的。”
但图尔巩教授你下棋的时候格洛芬德尔应该在边境驻守来着,埃克塞理安奇怪地问:“你怎么也知道这回事?”
“是她告诉我的。”
“嗯……难怪啊,她好像什么事情都会和你说,唉,怪不得上次阿瑞蒂尔公主还在埋怨你分走了弥尔洛斯的注意力呢。”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会说给他听,那只是表面上看起来你似乎和他很亲近,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未走进过你的内心,他只能站在你内心的壁垒之外,来回徘徊反复推测揣摩你的内心。
格洛芬德尔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他们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你和图尔巩身上。
你端坐在图尔巩面前,因为对棋局全神贯注以至于你的嘴唇微微抿起,唇线绷直,你的手指摩挲黑色棋子,的确这个局面你看似输定了,除非你放手一搏,放弃所有退路,当然一般来说为了追求稳妥,棋手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但你也不是第一次放手一搏了,你在图尔巩的注视下走出下一步,令他们意想不到的选择,埃克塞理安奇怪地说:“她这不是自断后路吗?”
格洛芬德尔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她是在寻找一条新的出路,一条前人没有走过,而且充满未知的前路。”
“你放弃了自己的后方?”图尔巩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的,必要时刻为了达成真正的目的就必须放弃一些东西。”你轻飘飘地说,你又拿起一枚新的棋子,图尔巩若有所思,可就在几步之间,现场的棋局就发生了变化,你化被动为主动,并且每一步都咄咄逼人,使得图尔巩不得不跟着你的节奏,而这样的结果就是——
你落下最后一枚棋子,笑容轻盈,“我赢了。”
图尔巩也认输,他说:“我甘拜下风。”
刚才你光顾着认真下棋都没有发现你和图尔巩的身边都围了一圈精灵,精灵也都是喜欢看热闹的生物,尤其是这种热闹,你还在那些个围观的精灵里看到了迈兹洛斯,他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迈兹洛斯见你发现了自己,他收回目光,把头转到一边装作没看见你,而且还和旁边的玛格洛尔聊天缓解这份不自然,但玛格洛尔唇角的笑容还是暴露了真相,迈兹洛斯带着玛格洛尔走远了,但玛格洛尔的笑意都没有变淡,他说:“你在担心什么?这是你的宫殿,她是你的客人。”
迈兹洛斯说:“她刚才看了过来。”
就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吗?玛格洛尔少见地不太能理解兄长迈兹洛斯的想法,他拖长语调反问:“所以呢……?然后你就逃跑了?而且你刚才不也还在打赌她能赢吗?现在你赌对了。”
“我可没有打赌,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迈兹洛斯回过头看了一眼,你还被其他精灵包围着,确认你不会听见他们的对话,迈兹洛斯才继续说:“我不希望她看见我刚才那副样子。”
因为他很可能会在你脸上看见得意洋洋的神色,就好像是你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能够获得精灵的喜爱一样。
“那你放心吧,我们现在都走远了,她一时半会是看不见我们的面容的。”玛格洛尔还在回味你方才和图尔巩的棋局,你的棋风锐利而冷峻,玛格洛尔甚至可以想象出你面对其他事情,例如面对魔苟斯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副神态的吧。
“……是时候该召开会议了。”迈兹洛斯过了一会便换了个话题,一方面是为了转移话题,另外一方面的确是该召开会议了。
关于这件事情玛格洛尔也表示赞同,因为前不久芬国昐也来到了希姆凌,现在参会的精灵基本上都已经到场,至于纳国斯隆德那边的精灵,迈兹洛斯决定日后写信通知他们会议的结果,毕竟再等待下去没准就要等来魔苟斯的袭击了。
因此这场重要的会议必须提上日程。
当天晚上在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迈兹洛斯就主动提及此事,其他精灵也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会议就定在明天,精灵的宴会结束都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你在宴会举行到一半就选择悄无声息地从宴会厅离开,你走的时候没引起其他宾客的注意,但是架不住你的弟弟格林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一瞧见你走了,他就步履匆匆地跟上你的脚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你大概猜到了是谁,你没有回过头,而是等格林跑到你身边,你才说:“怎么不多享受一会宴会时光?”
格林说:“但你走了,我留在那里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凯勒巩对他说过的话,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这么做会让你感到厌烦吗?”
“厌烦?不,那怎么会有呢。”只有对在意的人才会用厌烦亦或是喜欢来形容,而你对格林不甚在意,所以又怎么能说是厌烦呢?
格林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些个精灵还说我这样跟在你身边让你觉得烦躁,看来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们。”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个精灵还真是说对了,你继续往前走,格林的房间被安排在你的楼上,但走到楼梯间的时候也不见他上楼,反而跟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在你身后,一路跟到你的房间门口,你站在门外,说:“我记得你的房间好像在楼上。”
“嗯……”格林应了一声,“但我还想和你多说几句话,我太久没有见过你了。”
格林垂下眼帘,纤长浓密的眼睫在他的眼底投下一片阴翳,“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我总是会做梦,梦见你没能安全回来,这是我的过错,我理应保护你的——”
你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唉,来来去去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车轱辘话,你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够了,后面的话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会说些什么,但我不想听。”
格林的表情不解,他尝试着伸手握住你的手腕,但是被你躲开了,你说:“我还有别的事情想要对你说。”说着,你转身打开门,邀请他在桌边坐下,你点亮房屋中的灯火,然后拿起一盏莲花灯放在桌面上,而后在格林对面坐下。
“是什么事情呢?”格林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凝重的表情,他的心也随之悬起来。
“我知道双亲有意让你成为多尔罗明未来的君主,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可能成为多尔罗明的君主,我希望你能够有自知之明地退出这场竞争。”暖色灯光漫上你的侧脸,可这并没有让你的表情变得柔和,相反地,让格林觉得你很陌生,他说:“但是……只有我成为君主才能更好的保护你啊。”
看吧,这就是你讨厌他的地方,他太贪心,什么都想要,想要权力,也想要你能够当一辈子受他保护的公主,他希望一切都能如他所愿。
“真的吗?你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吗?不如说得明白一些吧,其实你是舍不得放下那本该交到你手里的权力吧?”你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这不由得让格林陷
入沉默,他的这份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他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不想放弃呢?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倘若我日后成为多尔罗明的君主,你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你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格林的耳边传来一声嗤笑,“你说的这些,如果我成为君主我也能做到,还可以更加随心所欲。”
而且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为什么要将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拱手相让,然后又寄希望于对方从指缝间漏下一些碎屑来施舍你呢?
“但是父亲他可能不会同意,而且母亲也更希望你能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他又搬出双亲作为借口,你叹了一口气,“我已经获得了费诺里安的支持,我觉得有必要说得清楚一些,不光是迈兹洛斯,而是所有费诺里安的支持,他们会帮助我获得多尔罗明的王位。”
格林终于读出你的言外之意,他说:“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他的表情充满不可置信,万万没想到与你的再次重逢居然会以这种形式针锋相对,他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光是你,还有你的双亲。”
“他们同样也是你的双亲!”格林的语调变得激动,“难道你要为此否认他们与你的血缘关系吗?”
是的,因为你对这个世界都没有什么实质感,本该猝死的你突然醒来,又被绑定一个系统,而且还身处与上辈子截然不同的世界,又怎么能要求你对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家人有什么归属感呢?
“我不想伤害你们的,如果你们能够好好配合的话,现在选择权在你手里,你希望我们反目成仇吗?你希望战火烧到多尔罗明吗?”你把原先那套说辞还给格林,“而且我可以保证,倘若我成为君主,你的生活也不会受到影响。”
“可是——”
但是、格林抬起头,对上你的目光,他的情绪激动,可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这番话他也对你说过,你只不过是重复了一遍,然后被保护的对象变成了他自己,他却本能地抗拒接受。
“可是什么呢?你也不希望看到母亲和父亲伤心的模样吧?放心吧,你只需要对他们说你放弃王位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由我来解决就行。”
听到这里,格林的目光闪烁,他还是无法接受你的改变,他说:“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他的眼里弥漫开朦胧的水雾,他从小就很少哭泣,而他仅有的几次哭泣也都与你有关,甚至都是因为他才会哭泣的,你透过他似乎看见了小时候总是跟在你身后的小尾巴。
“我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说着,你又对他露出浅浅的微笑。
但是这份笑容在温暖灯光的映衬下,却显得那么不寒而栗。
——如果不答应的话,说不定会被你杀死。
那一瞬间,格林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种猜测,尽管他当即就否认了这个猜测,可是他还是不免感觉到了恐惧。
现在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地了解过你,在他的印象中,你是需要保护的柔弱的公主,也是他的姐姐,他的血亲,密不可分的家人。
可是他在你眼中呢?他又算是什么呢?
“我……姐姐……”在他陷入犹豫的时候,他又下意识地呢喃着姐姐,就像是在祈求着你的同情。
但你不为所动,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呢喃声,这次换做你主动牵住他的手腕,这样亲密的动作由你来做,更像是束缚他的举动免得他逃跑。
“格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整个多尔罗明好。”你手指搭在他的手腕内侧,你能够感受到他的脉搏变快,他在紧张。
“我知道了……”格林低声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你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格林,我的弟弟,我很高兴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哪怕你的语气变得再怎么缓和,刚才你那凝重严肃的样子还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又回忆起你刚才提到的费诺里安,难道你在这之前就已经开始拉拢这些精灵了吗?可费诺里安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阴晴不定,再加上他们先前的事迹,贝烈瑞安德大陆的人类在于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得要多长个心眼才行。
“可是……费诺里安又为什么会帮助你呢?”
“这很简单,自然是因为我与他们做了交易。”
交易,那又是什么交易?格林着急地问道:“是……要付出你生命的代价吗?”
他都在想什么啊?如果是以付出你的生命为代价,那么这场交易又有什么意义呢?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多种可能,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性命的。
“不,代价不是这个。”你收回手,单手托腮,另外一只手轻轻的触碰莲花灯的花瓣,“我给了他们想要的东西,相应的他们也要满足我的要求,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你说的实在是太简略了,格林在离开你的房间之后还想了很多,他当初以为你真的只是为了逃婚才离开的多尔罗明,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早在这场订婚宴之前,你就已经布下一盘棋,而所谓的逃婚也只不过是其中一步而已。
想着想着,格林就意识到自己也仅仅是棋局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第43章 第43章他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第二天会议如约举行,你起得很早,但在你到达会议厅的时候早已有精灵先一步到达,原来是迈兹洛斯,毕竟他是这场会议的发起者,第一个到也不奇怪,你说:“迈兹洛斯大人早上好。”
迈兹洛斯正在翻阅文件,他抬起头看了你一眼,“早上好。”接着又低下头翻看文件,捕捉到你靠近的脚步声,你的衣角跃入他的眼帘,他翻阅文件的动作顿住,接着你的声音响起,“需要帮忙吗?这些文件是要分发给参会者的对吗?”
“这种事情让别的精灵来做就好。”迈兹洛斯说,但你十分自然而然地拿过一沓文件,又询问道,“是每个位置分发一份对吗?”
迈兹洛斯眼见自己拗不过你,他就说:“是的,这种小事还轮不到你来动手。”
将手中的文件一份接着一份地放在桌上,你说:“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小事,因为这场会议意义非凡,甚至还可能会载入史册。”
你说的话在日后也一一应验,这场会议确实被后人铭记,写入不同种族的史书中,后世的人编写无数歌曲歌颂这次合作。
“我们不会忘记在会议上提及你的请求的。”迈兹洛斯还以为你特意那么说是为了提醒他不要忘了你们先前的约定,他确实没有忘记,更不可能忘记,因为正是你带回那三颗精灵宝钻,才会使得他们选择团结起来对抗魔苟斯,你是这次合作的契机,也是一大助力。
“是么,那我还得感谢您呀。”把手里最后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被你感谢的迈兹洛斯表情微妙,那是因为他昨天无意之间听说的传闻,至于来源是谁无从考证,但是传闻的内容却让他有些在意,他说:“你有过不止一个婚约?”
“这和接下来的会议有什么关系吗?”
你站在桌边,会议室两边都是宽大的落地窗,因此房间内的光线充足,迈兹洛斯恰好站在阳光照耀的那一片地方,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他那头火红色
的长发上,愈发显得他的外表明艳,他说:“的确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
迈兹洛斯也觉得是自己多问了,你这样的人类都能单挑魔苟斯了,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做不出来呢?
这个对话告一段落后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这份沉默又被阿瑞蒂尔和凯勒巩的到来打破,跟在他们俩身后的是图尔巩,阿瑞蒂尔和凯勒巩在争论谁的剑术更加精湛,凯勒巩说:“你难道忘了之前你和我切磋结果宝剑被打掉的事情了吗?”
阿瑞蒂尔撇撇嘴,“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人会进步,精灵也会进步的,提耶科莫你这样轻敌总有一天会吃亏的。”
图尔巩无奈地看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他的目光越过阿瑞蒂尔和凯勒巩看向你,然后对你点点头,“早上好呀,弥尔洛斯。”
阿瑞蒂尔这才单方面中止和凯勒巩的对话,她亲昵地呼唤你的名字,“弥尔,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我今天起得早,就想着先来会议室看看,顺便还能再帮一帮迈兹洛斯大人。”
站在旁边保持安静的迈兹洛斯突然被你提及姓名,他不自然地眨了一下眼睛。
“原来如此。”
迈兹洛斯的目光在来的精灵里徘徊,阿瑞蒂尔猜到了什么,她说:“我们大哥要等一会才过来。”
芬巩和迈兹洛斯关系好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迈兹洛斯转移话题地说:“既然已经来了,那你们就先落座吧。”
其他的精灵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会议室,好在这个会议室很宽敞,容纳那么多的精灵也不会显得拥挤,原先阿瑞蒂尔还在和她的那两个兄长聊天,在会议开始以后他们的父亲芬国昐就轻咳一声示意他们都安静下来。
接着迈兹洛斯的声音响起,他说:“各位能够来到希姆凌并且齐聚一堂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在我看来,诺多精灵已经很少这样其乐融融地聚在一块了,我知道先前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座的各位都经历过悲痛,但现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消灭魔苟斯。”
坐在你身边的格林听着迈兹洛斯的讲话,他原先只打算来希姆凌找到你然后把你带回多尔罗明的,然而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先是这些费诺里安表现出来对你的亲近,再是你劝说他放弃王位,最后他又坐在这里参加一场他未曾预料到的会议,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会议。
格林将目光转移到你的侧脸上,这一切似乎在你的掌控之下,倒不如说就是你促成的这次合作。
“来自多尔罗明的公主前阵子刚刚从魔苟斯的领地内逃出,她对魔苟斯的兵力有一定的了解——”听见迈兹洛斯提到你,你也随之站起身,在场其他参会者的眼神都集中在你身上,你走到迈兹洛斯身边,就像是从他手中接过这场会议的主导权一样,你说到魔苟斯的兵力分布,又说到他很可能的作战计划。
格林凝望着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的你,他的心中满是陌生,他在想你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得到这份情报的,又在想自己之前对你的印象是多么的浅薄,甚至于就连其他精灵都看出他的浅薄,他垂下眼帘,意识到自己将你当成需要保护的柔弱公主真是大错特错。
你说到一半还有精灵打断你的话语,就比如说现在发问的是图尔巩,“他培育的巨龙数量有多少?”
“我没有确切地数过,但是他的领地地下巢穴里都是幼龙,而且那都是由巨龙安卡拉刚培育出来的后代,威力可想而知。”
听到这里图尔巩眉头紧锁,芬巩说:“那看样子得要尽快销毁他的地下巢穴。”
面对精灵的问题你一个一个地解答过去,说到最后会议室内变得无比安静,你反问他们,“您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芬国昐说:“关于多尔罗明未来君主的事情,我认为应该再征求现任君主的意见才比较妥当。”
你看似态度诚恳地点点头,“当然,我会和我的父亲好好商讨这件事的,毕竟在我看来格林年纪尚幼,我身为他的姐姐应该承担起多尔罗明的责任才对。”
你说的这番话表面上看很合理,而且也似乎是为了弟弟格林,为了多尔罗明,但在场了解你真实野心的费诺里安们表情各异,凯勒巩和弟弟库茹芬交换了一个眼神,玛格洛尔说:“多尔罗明能有你这样的公主,想必未来一定会更加繁荣昌盛的。”
有玛格洛尔开这个头,其他精灵也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在这场会议的后半段你们敲定了应对魔苟斯的作战计划,这样的计划不止一个,为了保险起见,你们还准备了很多备用计划,以备不时之需。
在会议结束以后你也决定动身前往多尔罗明,告知你的双亲这次会议的内容,因为担心你们中途遇到袭击,迈兹洛斯还派了几位自己的下属,除此之外格洛芬德尔也与你一同前往多尔罗明。
事不宜迟,在会议结束后没几天你就从马厩中牵出白马洛丝,格林跟在你的身边,他现在已经能够接受现状,唉,要是他上个周目也这么识相你也不至于杀死他,好在他这次还算听话。
你一个翻身坐在马背上,你和格林两个人类再加上格洛芬德尔和迈兹洛斯的下属,组成一支小队向着西面赶去。
在你踏出迈兹洛斯的领地希姆凌的那一刻,魔苟斯的爪牙就盯上了你,魔苟斯用怨恨的,狠毒的话语诅咒你,他恨不得直接将你撕成碎片。
“那些蝙蝠一直在天空中盘旋,我想魔苟斯很可能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我们得要尽快赶到多尔罗明,中途最好减少暂停的次数。”格洛芬德尔说,你也感受到了来自魔苟斯的窥视,而且还是带着滔天怒火的窥视。
魔苟斯的怒火在你的意料之中,毕竟你可是利用他本就不多的仁慈盗走了他的王冠,而且还把精灵宝钻还给了那群费诺里安,现在的魔苟斯肯定是恨你恨得牙痒痒吧?
你反而觉得有些好笑,魔苟斯都没有设想过自己也会有被欺骗的一天吗?
“那些蝙蝠一直跟着我们,如果不杀死他们的话,他们会把我们的行踪时时刻刻报告给魔苟斯的。”格林说,他的建议是杀死这片天空中的蝙蝠,他的提议没有得到其他精灵的回答,因为他们都在等待你的回应,你望了一眼天空,“把那些蝙蝠杀死,然后再穿过前方的森林来混淆他们的追踪。”
话音落下,迈兹洛斯的手下纷纷拉开弓,箭矢如同拉长的雨丝穿过在天空中盘旋的蝙蝠脑袋,一时间和乌云一样笼罩在天空中的蝙蝠瞬间少了大半,乌云消散,天空恢复了一部分光亮,你们没做停留,即刻继续朝着西方前进。
魔苟斯也不会放过这次活捉你的好机会,在北方领地内的他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怒火,见他这等愤怒其他手下都不敢贸然上前,关键时刻只有索伦走上前,对魔苟斯说:“现如今这位人类公主已经联合其他精灵组成联盟大军即将包围北方,在我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借由这位公主的死离间诺多精灵各家族之间的关系。”
只可惜现在那三颗精灵宝钻都在费诺里安手中,否则没准他们还能再一次挑起精灵亲族相残。
“她是那么狡猾,又该如何杀死她呢?”魔苟斯在你身上看到了不输于堕落迈雅的狡猾,而且魔苟斯都找不到任何你在乎的人,精灵也好,你的血亲也好,他在你身上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在乎,倒不如说是你与这个世界都格格不入,就仿佛……你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索伦浅笑道:“无论是再怎么无懈可击的人类总归会有弱点的,请您将这个任务交给我吧。”
面对索伦的主动请缨,魔苟斯思考片刻后才说:“可以,但我不希望你直接杀死她,因为真正杀死她的人只能是我。”
“好的,那我会带她来见您的。”索伦微微俯身而后退下,在他离开大厅后勾斯魔格就对索伦说:“你真的觉得你能抓住那个狡猾的人类?”可别又被你给骗了,勾斯魔格在心里冷嘲热讽一声。
“就算她嘴上说得再怎么不在乎自己的家人,但到关键时刻,她还是会心软的。”索伦很了解人类的内心,他对勾斯魔格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勾斯魔格却觉得索伦这就是在自取其辱,而且他此次任务大概率会失败的,因为根据他和你的相处得出的经验,你甚至很可能会反过来利用索伦。
另外一边的你和格林一行人还在不停地赶路,到后来你几乎是用精神强撑着才没有睡过去的,如果感到疲惫的话就掐自己一把,利用痛觉让自
己获得片刻的清醒,一旁的格洛芬德尔看到你这幅模样,他说:“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你的弟弟格林也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揉了揉沉重的眼皮,你抬头看了一眼漆黑夜空,今夜的月光皎洁,而且天空中没有碍眼的蝙蝠飞来飞去,看样子你们似乎是甩开了,魔苟斯派出的蝙蝠,当然也只是暂时甩开,他们就跟苍蝇一样,杀死一批还会有另外一批蜂拥而至,扰得你心烦意乱。
再这样赶路下去你担心自己的旧病复发,到时候只会更加麻烦,你便点点头,“那就暂时休息一晚上吧。”
你们找了一处山洞,没有点火,而是借着月光走到山洞里,格洛芬德尔第一个进入山洞在里面巡视一圈,确认没有危险以后才再走出来对你们说:“里面没什么东西,今晚就在这个山洞里留宿吧,但是切记,不能点火,火光会暴露我们的位置。”
第44章 第44章“现在并不适合看这封信……
就这样你们这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藏到山洞里,你靠着山洞的内壁盘腿坐下,然后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身体的疲惫甚至盖过了饥饿感,你在坐下以后休息了好一会才隐约感受到饥饿,你把干粮掰成小块,一小口一小口地进食,以此来避免给肠胃造成负担。
吃了几口干粮,你的饥饿也得到平息,格林靠在你身边,他实在是太累了,因此他的动作只是出于本能依偎着你,就像是小时候那样,你撇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但最终还是没推开他,看在他还算听话的份上,你对他的态度也有些许好转。
耳边传来格林清浅的呼吸声,他已经进入梦乡,但你在停下来以后反而没了睡意,你目视前方放空思绪,直到格洛芬德尔的金发跃入你的眼帘,你的视线稍稍偏移,后者向你递来一条毯子,你们所在的山洞处于风口,一到晚上那夜风就一个劲地往山洞里吹。
你用毯子围住自己,格洛芬德尔又给格林披了另外一条毯子,他说:“接下来是我守夜,你放心睡觉吧。”
他还以为你是因为不放心才睡不着觉的,你的下巴抵着毛茸茸的毯子,“我没什么睡意。”
为了方便听你说话,格洛芬德尔也缓缓地在你旁边坐下,在场的其他精灵也都在浅眠,因此他放低声音,几乎是在用气音和你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格洛芬德尔实在是担心你,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你的额头,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你看见他莹润而温和的美丽双眼,又听见他的低声询问,“请允许我……”
“我认为我自己没有生病,但你既然信不过,那你就触碰一下我的额头吧。”
得到允许的格洛芬德尔这才放心地将手掌贴在你的额头上,还好你没什么热度,排除了发烧的可能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格洛芬德尔在收回手之前还把你围在脖子周围的毛毯整理一下,“如果感觉到不适,请一定要及时和我说明。”
他给你的毛毯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因为光线昏暗你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发,但是触感柔软,而且上面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你觉得很舒心,你说:“那上面是什么香味?”
“黄金鸢尾花的香味。”
“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你从记忆里找出黄金鸢尾花的模样,那是格洛芬德尔所在的精灵家族的代表物,因此你在看到这种花的第一时间就会想起这位精灵,你将自己的侧脸都贴在这条毛毯上,双眼缓慢地眨了一下,你的目光瞥见他衣领下的伤口,那应该是有一段时间的伤口了,因为表面都已经开始结痂,因为衣物的遮挡让你看不清这道伤口的全貌,但你能够猜到这伤口很深。
在格洛芬德尔以为你要睡着的时候,只听见你轻轻地问:“你衣领下的伤口是怎么回事?”你原先都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可能是因为你在希姆凌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自然不可能去观察这些小细节。
格洛芬德尔说:“没什么,这道伤口很快就会消失的。”
你思索着这阵子格洛芬德尔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给他留下这样严重的伤口,你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那就是当初他前往魔苟斯领地解救你时留下的,你一针见血地指出真相,“是在魔苟斯领地里被他的手下伤害留下的吗?”
你只猜对了一半,这道伤口确实是在魔苟斯的领地内留下的,但罪魁祸首不是魔苟斯的手下,而是另有其人,他说:“不是他的手下,还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存在的,是埃欧尔的灵魂。”
说到这里格洛芬德尔又回忆起埃欧尔灵魂消散前对他所说的话,他说:你是没有心的怪物,任凭谁也无法获得你的真心。
可是现在看来,事实证明埃欧尔说错了,倘若你真的没有心,那此刻的你又为什么会关心他的伤口呢?格洛芬德尔说:“按理来说精灵死后灵魂会即刻回到曼督斯的殿堂,但是……”
“但是他似乎是个特例对么?”的确,你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听你说话的语气,你似乎早就知道埃欧尔灵魂的存在了?
“你早就知道了吗?”
“是的,原先他还一直缠着我,其实在带着你回到图尔巩领地的当天晚上我就梦见了他,起初他还只是在梦境中出现,后来就逐渐演变到梦境外。”你平静地叙说着这件无比诡异的事情,这使得事件的诡异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变得无比诡异。
“那他应该没有伤害你吧?”格洛芬德尔紧张兮兮地问,他见识过埃欧尔灵魂的厉害,要是他真心想要伤害你,恐怕你也会被重伤。
“那倒没有。”只是他一直缠着你很烦人而已,而且还总喜欢和你说些有的没的的废话,但除此之外倒是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甚至还帮过你好几次,所以总的来说,还算是个有用的家伙,“但我知道他一直想要除掉你。”
看得出来对方非常憎恶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他,格洛芬德尔将衣领往上面拨了拨,挡去拿到骇人的伤口,他很难想象原来埃欧尔那么阴魂不散缠在你身边,这对你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
“这没什么,因为他现在应该已经去往曼督斯的殿堂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前并没有告诉他这回事,而是选择自己默默承受,想到这里,格洛芬德尔的脸上流露出愧疚的神色,你不明白他的表情怎么突然又发生了改变,你说:“你又为什么要露出一副那么难过的表情?”
“我在想,如果我早些知道他的灵魂还纠缠着你……”
不得不说,格洛芬德尔是一位非常擅长反思的精灵,这是个优点,但有时候太爱反思反而会给你带来麻烦,你还得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说:“这对我根本没产生什么影响,现在停止你的思考,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任何一个与抱歉相关的词汇了。”说着,你给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看他那皱起的眉毛看着十分不顺眼,就又用手指戳了下他的眉心。
“也不要再皱眉了。”
格洛芬德尔听话照做,你屈起双腿,将脑袋靠在膝盖上,枕着柔软的毛毯睡了过去,等你再次醒来时山洞外天光熹微,这个时间点临界于凌晨和早晨之间,你站起身,活动四肢,而后又伸了个懒腰,很快就又把状态调整到赶路的状态。
陪伴你一晚上的毛毯也被你折叠起来还给格洛芬德尔,他将叠好的毛毯放回背包里,你们骑在马背上,踩着朦胧的天光奔往西方。
眼看着与多尔罗明的距离越来越近,但你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一道隐约不祥的预感如同阴云笼罩着你。
在你们返回多尔罗明
之前,另外一位神秘的客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多尔罗明,说是要拜访这里的君主贡多,来者有着一头金色长发,面容精致美丽,气质非凡,一眼看过去便知道那并非普通人。
守在边境的侍卫将这位自称为安纳塔的客人带去多尔罗明的宫殿,带到国王贡多面前。
“你又是谁?”贡多看到安纳塔的第一眼还以为他是精灵,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似乎没有见过这样的精灵,“你是从哪来的?”
因为多尔罗明向来与精灵走得近,时常也会有精灵来访,因此贡多对于这位精灵客人的态度还算友善,毕竟他或许是带着某位精灵王亦或是精灵领主的命令而来的。
“陛下,我的名字是安纳塔,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的精灵,我和我的亲族生来就自由自在惯了,不适应其他精灵管理我们。”
在贝烈瑞安德大陆上确实存在着一些不从属任何家族的精灵,他们往往生活在山林间,与大自然为伴。
那么这样一位精灵又为什么会来到多尔罗明呢?贡多不由地冒出这样的疑惑。
尽管他还没有发问,这位自称是安纳塔的精灵就地将自己进入多尔罗明的原因娓娓道来,“我在路过多尔罗明边境的时候看见这里似乎被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因为好奇我又观察了一番。说实话,我的族人以及我都有一部分预知的天赋,我在望向多尔罗明这片土地的时候看见了朦胧的未来。”
安纳塔说的话有理有据,而且那姿态毕恭毕敬,让贡多都找不出错来,他说:“那么又是怎样的未来?”
安纳塔皱起眉,表情为难,“这……恐怕不方便当面说。”安纳塔用眼神示意周围还有其他侍卫的存在,贡多挥挥手让一部分侍卫离开,只留下自己的贴身侍卫,也是他的心腹。
“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贡多问道。
“我知道您近些日子遇到了很多麻烦,我想我途经多尔罗明又预见这片土地的未来应该是命运的安排。”安纳塔说,与此同时他还在观察贡多的表情变化,“您在为自己的孩子,还有这个国家感到担忧,我想说的是……倘若你的女儿回来以后做出什么有违常理的事情,那或许是因为黑暗降临在了她头上。”
尽管贡多不可能因为这位陌生来客的三言两语就完全相信对方,但他的面色还是逐渐变得凝重,因为他发自内心地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如果黑暗与厄运真的降落到你身上他又该怎么办呢?
安纳塔似笑非笑地凝望着贡多的脸,他这些话无疑在对方的心中播下怀疑的种子,接下来要做的那就是等待种子发芽,然后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为了表示感谢,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监视安纳塔,贡多暂时让这位精灵在多尔罗明歇歇脚,在送走安纳塔之后贡多身边的王后雅维便说:“这个精灵虽然是带着好心而来的,但是他又为什么知道我们在担心伊玟的事情呢?而且看他说话的口吻那么笃定。”
贡多坐在王位上,目光盯着大厅的大门,“但他的确说出了我内心的担忧。”
雅维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不会的……无论是伊玟还是格林他们都会安全回来的。”
当贡多得知你曾经被带去魔苟斯的领地时他就把最糟糕的情况都想了一遍,那阵子雅维都以泪洗面,如今看来,在维拉的庇护下,你终于能平安回到多尔罗明了。
“我是在担心……经历了那么多的伊玟,她还好吗?”
被贡多担心的你在第三天到达多尔罗明的边境,负责驻守边境的士兵看到你和格林当即放行,在你们走后那些士兵还在欢呼雀跃:“伊玟公主和格林殿下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你们在夜晚抵达多尔罗明,侍卫先一步将你们到达的消息告知你的双亲,当然,除了他们,还有另外一位人物得知你们的到来,那就是前些天才来这里的客人安纳塔,他站在房间的落地窗旁,安静地注视着你的侧影,因为舟车劳顿,你的眉宇间难免带着几分疲惫。
尽管样子有些狼狈,可在注视着你的侧影时,你的美丽又是毫无疑问的,这也是为什么就连魔苟斯也会被你所欺骗,但他可不会被你这幅外表所蒙骗,落地窗倒映出安纳塔冰冷的笑容。
可是下一瞬,你忽然抬起头看向这里,看向他所在的方位,安纳塔赶忙往后一退,将自己的身影缩回阴影里,你的洞察力可真敏锐,居然感知到了他的目光。
“那里有什么吗?”格林问道,你慢吞吞地收回目光,“没什么,总觉得有什么惹人厌的老鼠在这里……”
你们从马背上下来,侍卫替你们把马匹牵到马厩,你和格林还有其他精灵去往大厅,你的双亲早已等候多时,母亲雅维见到你的第一时间,就朝你奔来抱住你,她用的力道很大,你不自然地拍拍她的后背,本想着推开她的,但是你仔细一听,发现她好像在哭泣,泪水打湿你肩头的衣服。
“伊玟……我的孩子,还好你回来了,还好……你还活着。”雅维的声音都在哽咽颤抖,看来这个拥抱一时半会没办法结束了,你也将脑袋靠在她的肩头,静静地等待她哭完。
但母亲雅维的眼泪似乎没有尽头,最后你只能用双手擦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双手捧着她的脸,而后说:“我回来了,所以您也不用再哭泣了。”
雅维透过泪光看向你,然后说出许多句抱歉,“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婚约,而我却……还是希望你能够与他成婚,抱歉,这都是我的错。”
唉,太多的眼泪让你意乱心烦,迟来的道歉又有什么用呢?如果不是你做出这样大胆的逃婚举动她又怎么可能会低头向你道歉呢?不过他们确实比你上辈子的双亲稍微好一点,因为你上辈子闹脾气离家出走被找到以后等来的不是道歉,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谩骂,再加上夫妻混合双打,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相较之下他们确实善解人意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
等雅维不再哭泣了,你的父亲贡多才走到你面前,他的情感更加内敛,不会像雅维那样泪流满面,但你也在他的双眼里看到了闪烁着的泪光,你说:“父亲,我回来了。”
贡多伸出手轻轻抚摸你的头发,“你母亲已经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欢迎你再次回到多尔罗明。”
好不容易结束这段没什么意义的煽情和寒暄,你的双亲这才将目光转移到旁边的来客身上,雅维牵着格林的手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一遍,然后说:“你似乎瘦了一些。”
格林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要紧事,姐姐回来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到你先前和他说过的话,以及让他做出的选择,他唇角的笑容僵住,若有所思地看向你,你猜到了他内心的想法,回以一个笑容,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他: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说这些。
格林很识相地闭嘴,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他要是一直这么听话的话你倒也不介意留下他的性命。
贡多转而又感谢那几位护送你们回来的精灵,格洛芬德尔他们是见过几面的,只有剩下的精灵,他们通过对方武器上的图纹确认他们并非芬国昐那一支的精灵,而是来自费诺里安手下的精灵。
毕竟你们这趟旅程是从迈兹洛斯的希姆凌出发的,他派出自己的手下为你们护航也不奇怪,贡多对着那些精灵微微俯身行礼,“代我向您们的领主大人表示感谢,日后如果有什么请求,多尔罗明的贡多都会满足的。”
真的什么要求都会满足吗?这个世界的人总是喜欢把话说得
太满,为了表示感谢就说会满足对方的任何请求,这样岂不是很容易被钻空子吗?
那些迈兹洛斯的下属却说:“您的感谢我们会代为传达的,只不过除了护送您的儿女回到多尔罗明,我们的领主大人还让我们带了一封信过来。”
话语间那位下属将迈兹洛斯提前写好的信件送到贡多手中,并且叮嘱道:“现在并不适合看这封信。”
因为现场还有其他侍卫以及一些别的官员,这位下属的提醒很贴心,但贡多听见对方这么说,他下意识地认为迈兹洛斯肯定在信件里写了什么无比紧要的事情。
贡多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将这封信收起,旋即又吩咐手下的人好好招待这些从希姆凌远道而来的客人。
当天晚上举办了一场宴会来宴请这些精灵客人,但你的心思都不在这个宴会上面,你还在思索自己在进入宫殿前到底是谁在偷看你呢?而且那道偷看的目光夹杂着明显的恶意,据你所知在整个宫殿内对你心存恶意的人并不算多,宰相科尔算一个,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躲在暗处偷窥你呢?
所以你暂时排除了偷窥你的人是科尔这个可能性,除此之外又会是谁呢?带着这个疑惑你穿梭在宫殿的长廊间,依照自己的记忆走向那个藏着偷窥你的人的房间。
你对整个宫殿都很熟悉,因此也知道怎么抄近路去到那个房间,从宴会厅出来,你一路径直沿着长廊往前走去,但等你真的到达了那个房间门口,推开门一看,房间里空无一人,也是,那个偷窥你的家伙又怎么可能会一直待在这里呢?
你站在房间里停留片刻,扫视四周搜寻对方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但是那个家伙比你想得还要小心谨慎,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你不悦地皱起眉,过了一会才走出房间。
啪嗒、啪嗒——
远处传来脚步声,你回过头看去,来者是玛丽,她发现你从宴会厅消失以后就一路跟了过来,她说:“殿下,您在寻找什么吗?”
你没有马上回答,因为这里不适合讨论这些,而且说不定那个偷窥你的家伙现在正躲在暗处观察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因此你只是对着玛丽递去一个眼神,后者很了解你,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她也瞬间明白你的意思,她转变话题,“宴会才进行到一半,您来这里就要错过宴会的节目了。”
宴会上又能有什么节目呢?无非就是一些歌舞节目而已,但凡他们能安排个情景喜剧你或许还能有些兴致呢,你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回去吧。”
说着你转身朝着长廊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在回宴会厅的路上玛丽和你说了爱兰希尔前阵子主动选择离开多尔罗明,看样子他也不觉得自己和你的婚约能够维持下去吧,他还算识相的,至少这样还能省去日后和他商讨解除婚约这些麻烦事。
第45章 第45章“你真的认为你的主人适……
你和玛丽离开那个房间后没有去往宴会厅而是去了贡多的书房等候他的到来,你坐在办公桌旁的椅子上静静等待,你的目光扫到迈兹洛斯下属交给贡多的信件就这么放在桌上。
过了有一会,伴随着灯火的摇曳,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者正是贡多,他推开门一看你正端坐在桌旁,便说:“我还以为你先回房间休息了。”
“我不算太疲惫,而且有些事情我认为有必要提前和您说。”
贡多关上书房门,走到桌后坐下,尽管其他人都认为你的双亲十分宠爱你,但实际上你从小时候就能从贡多身上感受到一股对你的可惜,他在可惜你天生病弱,也可惜你是一位公主,而你的弟弟格林的出现就弥补了这份可惜。
即便他永远都不会明说,但你还是感觉到了,这微妙的感情差别,贡多在坐下以后才说:“什么事情?”
你用眼神示意他打开桌上的那封信,“这需要您先打开这封信。”
贡多奇怪地拆开信,展开铺平这张信纸,,迈兹洛斯写的内容很简略,但就是那几行字让贡多的表情僵住,你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他甚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最后他说:“你早就知道这封信里的内容了是么?”
“不完全是,我只是给他提出一些建议而已。”你转过头,从你这个角度看过去贡多的金发显得有些暗淡,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在火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几分不解,从你小时候就经常有人和你说你的双眼与父亲贡多如出一辙,此刻你凝视着他的眼瞳,心说你可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贡多想到了那位名为安纳塔的客人说过的预言,他的孩子很可能被黑暗污染,失去原本的善良。
“王位交给格林是最好的选择,他从小就是被当成继承人来培养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贡多放下信纸,而且这还是他和妻子雅维一致同意的选择,这样一来既能够保住多尔罗明,还能够保证你余生无忧无虑。
“他自己已经放弃了继承人的资格。”你轻描淡写地说,“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叫他过来,让他亲自为您解释。”
“他怎么会突然放弃呢?他不是这样的孩子,除非——”贡多顿了顿,除非是有谁威胁他让他放弃的,想到这里,贡多突然噤声,难道是你这么威胁他的吗?你又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如果说贡多刚才还只是对你心生疑惑而已,那么下一秒,你坦荡荡的态度就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只听见你说:“是我劝说他放弃的。”
贡多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你利用费诺里安的势力来逼迫他放弃王位?但他可是你的弟弟,你们是血脉相连的手足。”
“正因为我们是手足我才仅仅只是劝说而已,您是知道的,想要‘说服’一个人还有别的很多方法。”
贡多叹息一声,“伊玟,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呢?”
你凝视着贡多头顶的王冠,上一周目你将它从血泊中取走,为了除去上面的血污还费了点功夫呢,这一次你希望他能够乖乖地把王冠交给你。
“又或者是你们从未了解过我。”你垂下眼帘,“父亲大人,我一直都很尊敬您,我也不希望我们的感情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破裂,您只需要承认日后我会是这里的君主就好,就是这么简单。”
“伊玟……”贡多的声音里满是哀伤,但出乎意料的没有上周目的激烈反对,可能是因为他也知道你背后还有那一群费诺里安的支持吧,说到底他身为君主也应该懂得权衡利弊,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您的回答又是什么呢?”
“你有考虑过其他人的想法吗?你的母亲又会怎么想呢?而且还有其他官员,他们很难认同一位女王。”
你就知道他会搬出其他人,尤其是你的母亲来说服你放弃,你学着他的样子也叹了一口气,“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要畏畏缩缩的,那就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贡多又想说些什么,但被你打断了,“您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您认为我不适合成为君主,那在这之后我会通过自己的表现来证明自己。”当务之急还是先打败魔苟斯,你将话题引到抗击魔苟斯这个话题上。
毕竟魔苟斯
确实是这片大陆上的精灵还有人类都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反派,所以贡多暂时不和你讨论王位继承人的事情,他说:“迈兹洛斯在信中提到了希姆凌的会议,你们在那场会议上都讨论了什么?”
你和贡多娓娓道来,都是挑会议的重点内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统统省略,“格林也有参加这场会议,不如把他叫过来吧。”
于是你们又叫来格林,其实他本来就在寻找你,碰见你的骑士玛丽恰好来到宴会厅就顺势询问对方你在哪里,正好玛丽也得了你的命令来找他,两人一拍即合,快步前往贡多的书房。
贡多对着站在门口的格林说:“来了?先坐下吧,我和你姐姐刚聊到希姆凌的会议,你们还在会议上制定了作战计划么?”
“是的,大部分计划都是伊玟制定的,因为她在魔苟斯的领地待了一段时间,而且还了解到魔苟斯接下来的计划。”
闻言,贡多看向你的眼神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多出几分赞赏,他说:“到时候多尔罗明也会参战,我想你应该能够带领部队压制半兽人军队的前线的对吗?”
格林没有马上回答,他转而看了看你,“不光是我,伊玟她也会上战场。”
“我知道,正好你们能够相互帮衬。”贡多看起来已经接受了你要上战场的事实,但你却说:“不,按照我的计划,我和格林会分开行动,因为到时候魔苟斯肯定会从四面八方包围多尔罗明和周围的精灵领地。”
所以在你看来最好的布局就是你负责守卫多尔罗明的南方,恰好可以联合从纳国斯隆德来的援军,确保多尔罗明的大后方不会遭受袭击。
“但是仅凭你的话——”贡多还是不放心你,你的举动太过于冒险了,谁能预料到你会在南方遇到怎样的攻击呢?
“不单单是我,还有纳国斯隆德的援军。”准确来说是来自吉尔-加拉德的帮助。
贡多一方面庆幸你们这些对话雅维暂时还不知道,另外一方面又在烦恼之后该怎么告诉自己的妻子,他们的女儿要上战场这个决定。
但这都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这次和贡多的对话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你本以为还要威胁他才能达成目的呢,果然武力震慑才是最有效的。
你从贡多的书房离开以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玛丽也跟着你一块回到房间,你脱下外衣,又问玛丽,“我不在的时候多尔罗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在您失踪以后陛下和王后都在寻找您,还有其他的精灵也是的。”
嗯……你这些你都能预料的到,你想听的不是这些,你耐着性子听她说完这些在你看来没什么用的信息,然后摆摆手,“除了这些呢?还有别的什么吗?”
“哦对了,在您回来的前两天,有一位陌生的精灵来访,他说他不属于任何一个精灵家族,只是在途经多尔罗明的时候感受到了什么,而且他一来就要求见陛下,他们具体聊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听说陛下在与他谈话的时候遣走了在场其他的侍卫,只留下他的贴身侍卫。”
突然冒出来的精灵,而且还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这一听就很可疑,你继续追问:“陌生的精灵?他的长相是怎样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他来的时候浑身穿着一件黑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将他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我也是听说的,他有着一头金色长发,长相精致美丽。”
金发的精灵,你在脑海中搜索金发的精灵,但发现光凭一个金发的特征也没什么用,因为精灵里最多的发色就是黑发和金发,好吧,看起来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
“那他离开了吗?”
“应该还在宫殿里,但很少有人见到他。”
大战在即,你可不想在战争前夕混入什么间谍,你当即对玛丽说:“一定要找到他,越快越好。”
在得到你的指令后玛丽当即退下,带着她的手下搜寻在宫殿内搜寻那个可疑的精灵。
你当天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觉,又太多事情困扰着你,你让侍女给你准备一小碟新鲜薄荷叶,脑袋昏沉沉的时候就捻起一片薄荷叶慢吞吞地咀嚼,口腔里弥漫着薄荷本身略带刺激性的清香,睡意也一下子就被驱逐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天光爬上窗台,你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通宵了,手边小碟子里的薄荷叶所剩无几,你现在呼出的气息里都是一股薄荷清香,你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去洗漱。
等你带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浴室时恰好有人敲门,你原以为是玛丽,就对门外的人说:“直接进来吧。”
但是站在门外的人愣了一下,接着出声,“我不是玛丽。”那声音是一道男声,这声音对你来说很熟悉,那正是格洛芬德尔的声音。
你把门打开,站在门缝里对他说:“有什么事吗?”
格洛芬德尔瞥见你还在滴水的发梢,他第一反应是提醒你,“你的头发还在滴水,赶紧把头发烘干吧。”
他大早上地来找你一见面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吗?你的手扶着门边,好笑地反问:“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格洛芬德尔辩解道,他来找你是因为他今天凌晨时分似乎遇到了你正在寻找的那个可疑的精灵,他听玛丽说你正在搜寻对方,就想着主动向你提供情报。
你松开扶着门边的手,示意他进屋,屋子里的壁炉燃烧了一整夜,现在火苗逐渐变得微弱,格洛芬德尔一进门就直奔壁炉旁边,往里面加了点柴火,让火势又变旺一些。
“我今天凌晨的时候见到了那个精灵。”格洛芬德尔又用火钳将堆积起来的木柴底部腾空。
难怪他会来找你,你应了一声,走到壁炉旁边,盘腿坐下,身体背对着壁炉,让火光烘烤你那半干的头发,格洛芬德尔担心你的头发被旺盛的火苗灼伤,就又细心地将你的长发分开,他的动作轻柔,因此你也没说什么,而是问道:“然后呢?你仅仅只是见到他而已吗?”
“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虽然有着精灵的外表,但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你的发丝划过格洛芬德尔的指间。
他和你想到一块去了,在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出现的来路不明的精灵,多半有诈,你说:“没准是间谍,魔苟斯的手下有一位名为索伦的军师,他最擅长玩弄人心,派出一位间谍按插在敌方阵营……这也不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格洛芬德尔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原先还只是在怀疑那个精灵而已,现在被你这么一说,他很可能会把你们这里的情报泄露给远在北方领地的魔苟斯。
“所以……”格洛芬德尔轻轻地说。
你接过他的话头,“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抓住他,可以直接杀死他,但要是能从他的嘴里再挖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是最好的。”
与此同时,玛丽也带着手下找到了那位神秘的精灵,后者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就站在原地,笑盈盈地对他们说:“你们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我对你们可没有半分恶意啊。”
玛丽没有和安纳塔废话,挥挥手让手下制服他,因为安纳塔丝毫没有反抗,所以这次的抓捕行动格外顺利,除了安纳塔在路过玛丽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你真的认为你的主人适合成为君主吗?”
第46章 第46章“等等,那你的意思是—……
对此,玛丽的反应也只是俯视安纳塔,然后说:“我又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问题呢?还轮不到像你这样的精灵来质疑她的资格。”
话音落下,安纳塔也被玛丽的其他手下押送到审讯室,他们抓捕安纳塔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告诉贡多,这属于先斩后奏,当贡多得知安纳塔被关押起来的时候他质问传话的人,“这又是谁的命令?”
“是伊玟殿下的骑士做的。”
听到你的名字,贡多陷入沉思,你那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而且他的确也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精灵心存疑虑,你只不过是把他内心所想的付诸实践了而已。
“那就让她来见我。”贡多说。
负责传话的侍卫应了一声,但你一时半会是没办法去到贡多身边了,因为你正在审讯安纳塔,你在见到安纳塔的第一眼就感知到他身上的不祥气息,他被关押在单独的牢房里,双手被枷锁束缚,听到你的脚步声,他这才缓缓抬起头,“啊……这不是多尔罗明的公主殿下吗?您怎么会大驾光临这里呢?”
安纳塔的语气满是嘲讽,你面色如常,“因为正是我的手下抓住了你,而且我也想来看看那个用谣言蛊惑人心的家伙到底是谁。”
“谣言?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啊,难道你敢说多尔罗明的阴翳不是你带来的吗?如果不是你逃婚而且还招惹魔苟斯,又怎么会造成现在这等局面呢?你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即便他们说你是人类珍宝,但我却不这么觉得。”
安纳塔铆足劲对你冷嘲热讽,试图从精神层面击溃你,而你呢,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就像是在观看一场表演,一场属于他的独角戏,等他情绪激动地说完这些话,你才慢悠悠地开口,“说完了吗?安纳塔?不,应该是索伦?”
索伦自认为自己的伪装十分完美,他在来到多尔罗明前甚至还特意捏造了一具新的躯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为美善的身体,可这一堪称完美的伪装却被你一针见血地戳破,你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尽管你的外表还有声音都发生了改变,但是呢……你身上那股让我厌恶的气息却没有变,唉,你孤身来到多尔罗明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在索伦的计划中他本该让你的父亲贡多怀疑你早已堕落于黑暗中,并且最好是能够挑起你们互相残杀,这样到时候多尔罗明肯定会乱作一团,而魔苟斯的军队也能趁机占据多尔罗明,以此作为据点围攻这周围的精灵领地。
但是……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顺利,贡多虽然的确也有怀疑过你,但仅仅只是怀疑,而且他明白目前更重要的事情是与魔苟斯的大战,更糟糕的是你还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不得不说你确实给自己挑了一个好皮囊,相信不了解你的人都会被你的外表所蛊惑。”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这不就是你经常做的事情吗?难道你不也是这样?利用外表来获得他人的喜爱,再一步一步地达成自己的目的,由此可见,我们之间可没什么区别。”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努力地激怒你,你说:“那我们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就比如说,你现在正在我的地盘,而且只要我想,你的脑袋就能马上落地。”说着,你原本捏着他下巴的手轻轻地碰了碰他是脖子,你的指尖微凉,仿若真的利刃,下一秒就会砍断他的脖子。
“你们会输的。”索伦冷笑一声,“你以为仅凭你就能联合一众精灵和人类对抗魔苟斯?那你还真是自视甚高啊。”
“当然不是仅凭我,还得要借助你的帮忙啊,我想那些费诺里安要是知道我抓住了魔苟斯的得力军师,他们一定会很惊喜的吧?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们了,我希望在这之前你能够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免得你日后受苦。”话音落下,你攥着索伦的金发强迫他抬起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索伦对上你的眼睛,透过双眼看见你野心勃勃的灵魂,他明白你所谓的打败魔苟斯也并非完全为了伸张正义,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和魔苟斯有着相同之处,而你也无法容忍与自己相似的存在。
你松开手,索伦又低下头,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的手下会好好招待你的,而且既然我都能暗算你的主人,想要困住你也并不难。”
索伦真正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的武力值,而在于他擅长洞悉人心并且控制他们,你早就料到这一点,前来审讯他以及看守他的人每隔一天都会换一批。
事后你和贡多说起安纳塔,“他的真名并非安纳塔,而是魔苟斯的军师索伦,他来这里的目的估计是为了打探敌情顺便给魔苟斯通风报信的。”
听到这里贡多无比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轻信索伦的话语,他说:“他来到多尔罗明见到我的第一面就说要让我小心你,因为你很可能已经被黑暗吞噬。”
唉,索伦想要造你的谣就只会说你被黑暗吞噬了吗?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你在内心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周目贡多的表现让你很满意,你说:“还好您没有怀疑我。”
贡多的神色微妙,实际上他也有一瞬间对你的怀疑,因为你为什么能够从魔苟斯的领地内全身而退呢?有可能是魔苟斯特意安排,就是想要将灾祸带到多尔罗明,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戳穿索伦的伪装呢?
所以贡多暂时打消了对你的疑虑,因为你提出的建议很多都是有利于多尔罗明的。
关于抓到索伦这件事你还为此给迈兹洛斯写了一封信,并且拜托他的手下捎带回希姆凌,想着到时候将索伦交给他们费诺里安处理。
在大战即将来临的那一段时间整个多尔罗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在为这场大战做准备,就连你也不免有些紧张,因为在上一个周目你还未曾经历过与魔苟斯的大战,这对你来说也是一条完全未知的道路。
大战打响的那一天天空中阴云密布,空气中漂浮着隐约的硝烟味,这样的画面光是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压抑,你身穿盔甲骑在马背上,跟随在你身边的是骑士玛丽,她虽然是你的骑士,但这也是她第一次登上战场。
“不要紧张,听从自己的本能斩杀敌人,如果实在感到害怕那就躲到我身后吧。”你说。
玛丽挺起胸膛,不,她绝不会在你面前表露一丝一毫退缩的意味,“我没有紧张,也不会害怕,如果不是您,我现在也不可能穿着盔甲为这个国家效命。”
你举起手示意她安静,然后骑着白马来到一众士兵面前,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如果不是你当初亲自拨款培养他们,或许他们一辈子也只能在军队里充当打杂的角色。
你的目光从他们的面庞上扫过,过了一会,你举起手中的宝剑,“我想在场的各位有许多是第一次登上战场,你们内心也许会忐忑不安,也许会害怕,但是如果我们选择了退缩,那黑暗的阴翳会将多尔罗明彻底吞噬。”
挥舞手中的宝剑,你拔高音量,“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宝剑捍卫自己的家园,捍卫自己的亲人与爱人,捍卫自己的尊严——!”
话音落下,你调转方向,一路向着前方的半兽人军队奔去,你的背影如同一道利刃破开黑暗,紧握着的宝剑收
割无数半兽人的性命,但这还远远不够,你一眼就看到半兽人军队中央的勾斯魔格,以及他身边的炎魔。
所幸不是所有炎魔,他是带了一部分炎魔过来,你大声呼喊提醒周围的士兵躲开炎魔的鞭子,“小心他手中的长鞭!”
但仍有士兵被炎魔的长鞭掀翻,顿时人仰马翻,你一个俯身躲过前方炎魔飞过来的长鞭,那带着炽热火焰的长鞭擦过你的盔甲,在上面留下一道烧灼的痕迹。
勾斯魔格命令众炎魔向你袭来,将你团团围住。
“魔苟斯大人说要活捉她!留着她的性命!”勾斯魔格对着炎魔大喊。
就连你也听见了他的喊叫声,头盔下的你扯了扯嘴角,笑容张扬而嘲弄,想要活捉你可没那么简单。
炎魔的长鞭差点缠绕住洛丝的后腿,还是你眼疾手快地砍向那条长鞭,你单手一用力从马背上站了起来,一手攥住炎魔的长鞭,反客为主地顺着长鞭飞到炎魔面前,一剑刺穿他的眼睛。
从他的眼睛伤口处无数火光喷溅而出,这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灼热,炙烤着你的皮肤,但你没有松开握着宝剑的手,甚至还一转手,将炎魔眼睛的伤口扩大。
那只炎魔发出哀嚎声,那声音响彻天际,让你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因为那声响实在是刺耳,你暗自嘟哝一声,“真是太吵了。”
在疼痛的刺激下炎魔开始剧烈挣扎,你顺着他的胳膊向地面撤退,但还没走两步另外一条炎魔的长鞭就拦截你的退路,你抬起头,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炎魔的逼近而愣神而是因为你的目光扫到不远处朝这里赶来的精灵军队。
但你很快回过神来,这一次用宝剑刺中炎魔的腿,趁着他重心不稳便绕到他的身后狠狠背刺。
那支来自纳国斯隆德的援军一经出现就将半兽人军队的士气削弱大半,冲在队伍最前头的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那头金发十分容易辨认,既然芬罗德都现身了,那吉尔-加拉德应该也在这附近吧?想着,你环视四周,在距离芬罗德的不远处找到了熟悉的身影,你可以肯定对方也发现了你,因为他径直向你跑来,一路上斩杀了无数挡路的半兽人。
“伊玟——!”吉尔-加拉德呼唤着你的名字,但你可没空和他煽情,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煽情的场合,你反手砍下一个试图偷袭你的半兽人的脑袋,那颗掉落的脑袋滚到你的脚边,你提醒道:“小心炎魔!”
话音才落下,残留的几只炎魔就一股脑地扑了上来,吉尔-加拉德也从马背上一跃而下,随之赶到你身边,你们现在的情况算不上多乐观,因为勾斯魔格把炎魔都用来对付你们了,而且再加上天空中飞过的巨龙,稍有不慎你们就会被敌人重伤。
这种时候你都没心思说话,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敌人身上,你和吉尔-加拉德背靠背,分别为对方挡去背后的攻击。
人类军队以及精灵军队混杂在一起,人类和精灵配合得当,顶住了半兽人军队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战场上还活着的半兽人数量锐减,没了半兽人分散火力,即便是炎魔也难敌人类和精灵的围攻。
原本还包围着你和吉尔-加拉德的炎魔纷纷四散开,你和他也终于得以喘息一会,当然你也没有完全放松下来,你的神经仍然高度紧绷着,你露在外边的皮肤上沾染着暗色的血液,那都是斩杀半兽人时溅到的,时间一长都已经半凝固了。
勾斯魔格一见到情况不妙便要逃跑,但是芬罗德还有他的手下可不会就这么放任他逃跑的,精灵骑兵围住勾斯魔格,芬罗德手中宝剑剑锋直指勾斯魔格的头颅。
南方战场的战场持续了将近一整个白天,因为纳国斯隆德的援军来得及时,因此这场战争结束得比你还要早,战后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打扫战场,将半兽人的尸体堆积起来一同焚烧,如果任由他们的尸体腐烂很可能会造成严重的疫病。
你摘下头盔,和其他人一起拖着半兽人的尸体堆成小山,吉尔-加拉德也在旁边帮忙,你们保持沉默地认真工作。
把目光所及之处的最后一具半兽人尸体抛到小山上,你嫌恶地拍了拍手,你的双手都变得脏兮兮的,还好身上穿着盔甲,大部分血污都残留在盔甲上,吉尔-加拉德瞧见你的小动作,他便说:“旁边有一条小溪可以洗手。”
说着,他带你走向那条小溪,夜间的小溪流水潺潺,这里的风景静谧美好,丝毫看不出来在距离这里不远处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你半跪在小溪旁将双手探入溪水里,夜晚的水流微凉,你的手背上都是干涸的血渍,一时半会没办法用水洗干净,还得浸泡一会。
在此期间吉尔-加拉德也在你的身边半跪下来,他的双手没有沾染太多的血污,他说:“也不知道北方的战况如何。”
“最快明天就能知道了。”这场讨伐魔苟斯的战争也被远在维林诺的众维拉看在眼里,维拉之手的曼威还派出了他的手下巨鹰帮助你们传递消息,你低头细致地擦去手背上的血块,平静的溪水表面倒映出月明星稀的夜空,下一秒,这倒影中就有几只巨鹰的身影掠过,在战争开始之前你就观察到了这些巨鹰的动静。
今晚的巨鹰肯定要忙坏了,因为在这片大陆上战火四起,你将双手洗干净,这才抽回手,水珠滴滴答答地从你的指尖滴落,吉尔-加拉德还在忧心北方战场的情况,你看见他皱眉的样子连带着自己也有些心烦,于是你用手指戳了下他的眉心,“我已经把魔苟斯的兵力分布还有其他计划全都告诉他们了,而且我们还在刚才的战役中斩杀了他一员大将勾斯魔格,现在说他元气大伤也不为过。”
你说了那么多,最后总结道:“北方的战况肯定是乐观的,所以你也不用再皱眉了,看得真让人心烦的。”
而且你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盔甲似乎就是上一周目死去时穿的盔甲,因此你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又回到了上一周目呢。
吉尔-加拉德的眉毛舒展开来,他轻叹着说:“抱歉让你心烦了。”
“这种道歉的话就没必要和我说了。”你抽回手,吉尔-加拉德却眼疾手快地握住你的手腕,他的目光柔和,“这是我应该说的,而且我确实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和格洛芬德尔一样都非常喜欢自我反思,明明你都还没说什么呢,他就已经反思上了。
“不好的地方?”哪怕是你一时之间也没找到他到底有哪里不好的,对你来说他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而且品德高尚,对恋人忠诚,似乎挑不出什么错来,如果要说你最喜欢的精灵,那他应该能够排到前三。
“是的,之前我没能阻止你的双亲为你定下婚约,这是身为恋人的过错。”
啊……原来他在说你和爱兰希尔的婚约啊,你恍然大悟,“这不是你的错,而且这个婚约已经取消了。”
“等到战争结束以后我会亲自向你的双亲说明我对你的心意的。”
你记得一般来说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说这种话的人基本上都会死得很惨,你当即打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免得他自己给自己立flag,你说:“好了可以了,你不用再继续说了。”
“可是……”吉尔-加拉德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失落,“如果你觉得我们原先的约定太过草率想要取消的话,那我尊重你的想法。”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你惊讶于他极具跳跃性的思维,“什么取消婚约?我为什么要取消与你的婚约?”
“等等,那你的意思是——”吉尔-加拉德顿了顿,剩下的话语都在用那双美丽的眼睛无声地向你表达。
“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解除婚约,毫不夸张地说,与你私定婚约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和精灵联姻,对方一定会提供许多助力,而且纳国斯隆德的精灵不像费诺里安,他们对待盟友真诚友好,是结盟的不二人选。
因此你说这是“最正确的决定”说的都是实话。
你的话语落在吉尔-加拉德耳朵里,就变了意味,他的唇角上扬,“太好了,其实在谈论这个话题之前我还在想如果你不想被婚约束缚我又该怎么办。”他想过很多,甚至还寻求过加拉德瑞尔的帮助,后者在前些天就收到了不少来自纳国斯隆德的信件,有的是她的兄长芬罗德写的,但大部分都是吉尔-加拉德写来的。
询问的内容其实都差不多,就跟每个坠入爱河的精灵一样,基本上
每封信都与你有关,信件的开头可能是在问候加拉德瑞尔在多瑞亚斯过得如何,但是没过几行字就又回归正题开始请求对方预测他与你的未来。
收到的信件多了,加拉德瑞尔也都见怪不怪了,她也给吉尔-加拉德写了几封回信,内容大致就是劝说他不要那么忧虑未来,注重当下,至于对方有没有听进去,那她就不清楚了,但至少在那几封回信以后吉尔-加拉德就很少给加拉德瑞尔寄信了。
时间回到现在,吉尔-加拉德听到你说的话,他内心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你站起身,半开玩笑地说:“我们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然后说一些煽情的话吗?而且旁边还是燃烧半兽人尸体飘出的烟雾。”
吉尔-加拉德被你逗笑了,他也起身,“你说得对,这个画面确实不怎么美丽。”
你们从那条小溪旁边离开,折返回到战场上,此时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还在分析战况,见到你和吉尔-加拉德回来了,他对着你们点点头,然后暂时中断与属下的对话,朝着你们走来,芬罗德的气质温和友善,听说他是最早发现人类的精灵,他对人类也是最友善的,他说:“你们终于回来了,刚才我还在想你们怎么不见了。”
说着,芬罗德看向你,他的目光也是柔和的,但又带着几分哀伤,因为他曾经目睹弟弟与人类的爱情以悲伤的结局收场。
第47章 第47章“你打算自己孤身一人去……
仔细说来这还是你与芬罗德初次见面,原先你只听吉尔-加拉德偶尔提及这位纳国斯隆德的君主,他十分尊敬这位君主,这份敬重此刻从他的言行举止中表现出来。
你微微俯身对芬罗德行礼,“我们刚才去了小溪旁边清洗血渍。”
“虽然战争暂时结束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魔苟斯很可能还会派出其他部队以此来争夺对南方地区的控制权。”芬罗德说的话有理有据,魔苟斯是不会轻易放过南方地区的掌控权的。
“我们明白了。”吉尔-加拉德说道。
空气中弥漫着半兽人尸体焚烧散发出的焦味,那烟雾被夜风一吹更是四散开来,你微微眯起眼睛,免得被烟雾迷了眼,芬罗德领着你们走到刚才精灵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帐篷里的空气比外头的显然好多了,还飘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味。
芬罗德摘下盔甲,他的盔甲上也沾染了不少血渍,一旁的精灵侍卫也帮你卸下盔甲,芬罗德站在帐篷中心的火炉旁,又往里面加了点柴火,没了盔甲的他愈发显得气质温和,他说:“请不要那么拘谨,虽然你我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早已从他嘴里听过许多你的事迹。”
芬罗德提到的“他”就是吉尔-加拉德了,你毕恭毕敬地说:“我也是,听他说起过许多您的丰功伟绩,没想到能够有幸见到您,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温和友善。”
吉尔-加拉德在旁边给你们泡茶,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目光在你和芬罗德身上游走,他很高兴见到你们能够友好相处。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你过奖了。”
吉尔-加拉德将温热的茶水倒入杯中,然后端到你们手边,他顺势接过话头,“不,我并不这么认为,任凭谁知道您的事迹后都会认为您是一位伟大的精灵君主的。”
你拿过茶杯,温度刚刚好可以用来暖手,因此你长久地捧着茶杯没动过里面的茶水,吉尔-加拉德还以为这茶水不合你的口味,他就小声地问你:“你不喜欢这种茶吗?”
“什么?没有,只是这很适合暖手。”
芬罗德又对吉尔-加拉德说:“我记得我还带了些加拉德瑞尔送的茶叶,是多瑞亚斯特有的茶叶,只不过在另外一个帐篷,那就麻烦你去替我取来了。”
他这么做还是为了支开这位精灵少年,在吉尔-加拉德走后偌大的帐篷内就只剩下你和芬罗德,你端起已经有些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开门见山地说:“看来您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的对吗?”
芬罗德端着茶杯,“他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其实看他当初从图尔巩那里回来以后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在那里肯定遇到了什么。”
他遇见了你,并且对你一见倾心,遇见真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可精灵爱上人类又是多么不幸的一件事。
你静静地听芬罗德说着,垂眸注视茶面,茶叶经过温水的浸泡逐渐舒展开来,香味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甚至愈发浓重。
“后来当我发现他将自己的吊坠送给了你,我想你也应该能够明白他的心意吧?”
芬罗德希望自己注视着长大的孩子能够拥有幸福,话语间他的表情浮现出严肃的痕迹,寻常总是以温和形象示人的精灵一旦失去笑容,就会使得这份严肃加倍增长,他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就如同他曾经同另外一位人类女性讨论人类与精灵之间的可能。
“婚约是我主动提出的,因为我无法忽略这份感情,这份存在于我内心的感情。倘若我对它视而不见,那我日后肯定会对此感到后悔的。”
“你是真心的吗?”芬罗德看向你的目光仿佛要看进你的心底。
你无比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是的。”尽管你对吉尔-加拉德的感情里掺杂着利用,但这也不能否认你对他确实存在真心,难道感情就一定要绝对纯粹吗?
芬罗德仔细观察你的表情,确认你没有在说谎,他的态度才一点点地趋于缓和,“我希望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会向你们送上我的祝福。”
对于精灵来说婚姻是否得到祝福至关重要,但你毕竟不是精灵,也对这种祝福持无所谓的态度,但现场的气氛摆在这里,你也就顺势说:“那我们会感谢您的祝福的。”
时间掐得刚刚好,你和芬罗德前脚刚刚结束对话,后脚吉尔-加拉德就回到帐篷里,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那就是芬罗德说的来自多瑞亚斯的茶叶,他说:“您们还要再来一杯茶吗?”
“当然。”芬罗德欣然说道。
当天晚上你们喝着茶谈论了许多事情,芬罗德是一位健谈的精灵,而且阅历丰富,他说了许多在维林诺时期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轻松愉快的事情,他绝不会告诉你那样幸福美好的生活会在某个时间点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与悲伤。
聊到后来吉尔-加拉德枕着你的肩膀睡着了,你的耳边传来他清浅的呼吸声,你没有挪动自己的身体,任由他靠着自己,反正你也没什么睡意,芬罗德轻声说:“需要我把他移开吗?”
“不了,他现在肯定很累,还是不要吵醒他了吧。”说着,你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面写的都是你对于多尔罗明改革的一些想法,目前还停留在简略的想法这一层面。
你抽出炭笔在上面涂涂改改,芬罗德见状又问:“你在写日记?”
“不算是日记,顶多就是一些心得体会,不光是关于战争的,还关于如何建设一个国家的。”
芬罗德听吉尔-加拉德说起过你的抱负,这不免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加拉德瑞尔,“如果是后面那个话题,那我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
是啊,芬罗德怎么说也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
你思考片刻,把那几页草稿递给他看,后者盯着那几张草稿看了许久,“你的想法很新颖。”
“我知道在这之前都没有其他人这么实践过,我应该是第一个。”
新颖就代表了到时候会遭受来自保守派的反对,你都能想象宰相科尔对此会露出什么表情了,他肯定会认为你这是在插手国家大事。
“是的,也是开创先河的那一个。”芬罗德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想我的妹妹应该会很喜欢你的。”
他的妹妹?据你所知芬罗德的妹妹应该就是远在多瑞亚斯的加拉德瑞尔吧?他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他的妹妹了呢?
难道是因为你和她长得相似吗?不……你听吉尔-加拉德说过的,那位加拉德瑞尔有着一头美丽的金发,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和黑发的你有相似之处。
芬罗德拿着你的手稿抚平草稿边角的褶皱,还没等你询问起加拉德瑞尔的事情,他就自发解释道:“她也曾想要管理自己的领土,但是……”
“但是?”
“精灵中还没有这种先例。”
听他这么说你反而想要见一见这位身处多瑞亚斯的加拉德瑞尔了,难怪芬罗德刚才会提及她。
在天花浮现在天边前芬罗德又为你解答了一些疑惑,你可以说是越聊越兴奋,到后面甚至在小册子上奋笔疾书,把可行的方案都记录下来。
而当吉尔-加拉德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你的双眼亮晶晶的,笑盈盈地对他说:“你醒了?”
吉尔-加拉德发觉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一直靠着你的肩头,他略带歉意地说:“抱歉,你的肩膀还好吗?”
“我很好,你也不用说什么抱歉,毕竟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啊。”
芬罗德起身,“外面的天亮了,我想巨鹰应该也快送来北方战场的消息了吧。”说着,他借故离开,只剩下你和吉尔-加拉德留在帐篷里,你活动一下筋骨,正巧玛丽也来到帐篷外找你,你走到外面,只听见她说:“格林殿下送来了信件。”
没想到先一步到的是来自格林的信件,这也从侧面说明北方战场的战况乐观,否则他也不会有空给你写信。
你从玛丽手中抽走那封加急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信的内容很简略,大致提到了北方战场的情况,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情况乐观,魔苟斯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至于魔苟斯,他被诺多至高王芬国昐重创,在其他费诺里安的配合下魔苟斯身受重伤,化作一缕黑烟飘向西方,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躲起来了,格林更倾向于后者,因为魔苟斯实在是狡猾。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经此一役,魔苟斯元气大伤,至少在以后的几百年内他都不会贸然出现在精灵和人类面前。
所以可以说贝烈瑞安德大陆终于迎来了彻底的和平。
看到最后格林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格洛芬德尔在与炎魔搏斗时不慎坠崖,至今还没有找到他,你可不觉得格林是无意在信件里提起这件事情的。
他绝对是故意的,因为他早就因为格洛芬德尔对你的亲近而对他感到不满,现在发生这件事他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盯着那张信纸,面色不虞,怎么说呢,如果格洛芬德尔真的死了,对你来说也是一大损失,你没有犹豫太久,直接找到自己的坐骑洛丝,一个翻身坐在马背上,从帐篷里出来的吉尔-加拉德看见你骑在马背上,他当即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
“我要去北方一趟,格林说格洛芬德尔在于炎魔对战时不慎跌入悬崖,我要去找他。”说着,你头也不回地向着北方赶去,没过一会,吉尔-加拉德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你身边,他骑着马追上你的步伐。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你还以为他和格洛芬德尔的关系不好呢,但现在多个帮手就是多一份力,因此你也没有拒绝他,你们赶到北方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了,除了从南方赶来的你和吉尔-加拉德,图尔巩以及他的手下也都在寻找格洛芬德尔。
埃克塞理安见到你来了,便说:“伊玟公主,您怎么来了?”
“我想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找到格洛芬德尔。”
埃克塞理安没想到格洛芬德尔坠崖的消息那么快就传到你的耳朵里,他想要对你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但是发现自己都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好友已经在悬崖底坠亡。
“如果笑不出来那就别笑了吧,我能够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你说着,又问起格洛芬德尔具体坠落的地点在哪里。
埃克塞理安给你指了一个方向,但是即便知道他坠落的地方也很难马上找到他,因为这个悬崖底部被迷雾环绕,而且地势复杂,甚至还有不少昂哥立安的后代盘踞在其中,所以即使格洛芬德尔真的存活下来,他也很可能死在蜘蛛的围攻下。
想到这里,埃克塞理安的脸色变得苍白。
你在了解情况以后就来到格洛芬德尔坠落的地方,这里还残留着打斗留下的痕迹,你所站的那一块地方应该就是格洛芬德尔坠落前所站立的地方,因为你还能捕捉到上面的脚印。
你站在悬崖边微微弯腰向着悬崖底部眺望一眼,发现从这里往下看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况,层层叠叠的迷雾包裹着整个悬崖。
除非深入崖底,你绕着悬崖边走了一圈,最后回到一开始的起点,你现在还需要一条坚韧的绳索以及一盏明灯。
直接向其他精灵提出这个请求他们肯定会阻拦你的行动,于是你不动声色地从精灵帐篷里取走一条绳索,还有一站镶嵌着白晶石的明灯,正当你准备齐全要走向悬崖的时候,一位红发精灵挡在你的去路上,他说:“你打算自己孤身一人去找他?”
第48章 第48章“这是伊露维塔的意思,……
你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迈兹洛斯,“这件事情似乎也和您无关吧?”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从他身边走过,迈兹洛斯忽然又开口,“但如果你在这里死去的话,我就无法完成对你的约定了。”
之前誓约带来的折磨让他们对他约定能够实现都十分在意,迈兹洛斯又说:“我猜你是觉得其他精灵很可能会阻拦你对么?”
你反问道:“难道您就不会吗?”
“不会。”迈兹洛斯轻轻地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就算是被阻拦了也会一意孤行的。”从某个角度来看,你和他的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闻言,你也稍微放松下来一点,早说他是来帮忙的不就好了吗?害得你刚才还有些紧张呢,你朝着悬崖边走去,你想起来自己只准备了一条绳索,看来你得和迈兹洛斯分批次下到悬崖底了。
等来到悬崖边,你看了一眼迈兹洛斯缺失的右手,他这样真的能顺利降到悬崖底吗?
感受到你略带疑惑的目光停留在他空荡荡的右手手腕上,他说:“你是在担心我拖你后腿吗?”
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你可没那么说啊,“那倒没有,但如果您要那么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将绳索的一端缠绕在悬崖附近的大树上,你打了个结实的死结,但其实就算不打结,这条由精灵制作的绳索也会死死缠绕着树干的,这就是精灵技艺的巧妙之处。
你拿着绳索的另外一端,谁先下去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你和迈兹洛斯对视一眼,“我先下去吧。”
迈兹洛斯又递给你一个小巧的水晶瓶,里面装着荧光闪烁的液体缓缓流动,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但你能够感受到这水晶瓶内部的液体散发出来的圣洁气息,你问:“这是什么?”
“经过双圣树照耀的
流水。“如今双圣树被毁,这些流水也成了不可再生资源,当初他同父亲费艾诺去往中土时就带上了几瓶这样的水晶瓶,那流水具有驱逐黑暗与邪祟的效果。
“拿着这水晶瓶,就算悬崖底的那些蜘蛛想要攻击那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这个胆量。”
听他的描述这确实是个好东西,你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礼物,然后将绳索的另外一端缠绕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一手拽着绳索,一手拿着迈兹洛斯给的水晶瓶,站在悬崖边的迈兹洛斯手里紧攥着绳索,感受着你的重量,然后再一点一点地往下放绳索。
伴随着向下,你也一点点地被白雾吞没,那股浓重的白色烟雾还夹杂着腥臭的气味,你后来才知道那是蜘蛛吃掉猎物后吐出的分泌物。
白晶石灯盏和手中的水晶瓶散发出的光芒驱散这周围的迷雾,但这只是小范围的驱逐,你目光所及之处仍旧是满目浓雾,悬崖底部似乎很空旷,因为你无意间弄落的一块石头顺着峭壁滚落,那声音在这悬崖间回荡,你仔细听石头落地的声音以此来判断你现在距离悬崖底还有多远。
窸窸窣窣——
你隐约间听到了什么东西快速爬过去的动静,在本就空荡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明显,你越往下降那声音就越发明显,到最后,当你的双脚接触地面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黑影就从你头顶掠过,你抬起头一看,但是拿东西爬行的速度太快,你根本无法捕捉到那身影。
拆散系在腰上的绳索,你揪着绳索拉了两下,守在悬崖边的迈兹洛斯顿时了然你已经安全落地,那绳索从你手中滑走,你转而举起水晶瓶和灯盏观察这周围的地形,你脚下的地面并不平坦,是由碎石铺成的,你没走两步,右脚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已经风干变白的头骨,而且还不是什么完整的头骨。
你低头观察地上残留的痕迹,在你看来只要先找到了那只坠落的炎魔,那在他的不远处应该就能找到格洛芬德尔了。
活着的炎魔身体表面总是带着火焰,但是死后炎魔身体的火焰也会逐渐熄灭,你根据地上打斗残留的痕迹选了个方向前进,你越往前走,那头顶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愈发明显,甚至你还能感受到蜘蛛腿表面的刺毛擦过你的头顶。
他们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你,试图找到你的弱点一击毙命,但同时也害怕你手中的水晶瓶,后来你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抽出宝剑趁着蜘蛛从你身边爬过的时候一剑刺穿他的口器。
那只蜘蛛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刺得你的耳朵生疼,你微微皱起眉,确认这只蜘蛛死透以后才收回宝剑,带出的蜘蛛液体都是具有腐蚀性的,滴滴答答地落在石头上瞬间发出刺啦刺啦的腐蚀声音。
这相当于杀一儆百,见到你这样轻轻松松地解决了一只蜘蛛,其他围观的蜘蛛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用贪婪而邪恶的眼神盯着你,你继续往前走,在这之后脚步都没有停留过,你手中的水晶瓶驱散迷雾,你隐约间捕捉到前方躺在地上的一道身影,从体型来看不像是精灵,更像是炎魔的尸体,走近一看,果然是炎魔的尸体。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炎魔的尸体,因为这只炎魔还没有死透,他还在喘息,你没怎么犹豫果断用宝剑刺穿他的心脏,然后踩着他的伤口又补了几刀,确认他彻底死透了你才收手。
既然炎魔的尸体在这里,那么就代表格洛芬德尔应该也在这里的不远处,你呼唤着格洛芬德尔的名字,你的声音在这山谷里回荡,却迟迟等不来回应,你在这附近寻找格洛芬德尔的身影。
“格洛芬德尔?你在哪里?”
“格洛芬德尔——”
到后面你都有些怀疑自己这次的寻找真的会有结果吗?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呢?
你停住脚步,思考着要不要离开这里,免得浪费更多的时间。
可就在你犹豫的时候,你仿佛捕捉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伊玟?”那声音沙哑,透露出沉重的疲惫,你立刻循着声音找过去,最终在一块大石头后找到了蜷缩着身体的格洛芬德尔。
他怎么又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可怜呢?你弯腰触碰他的手掌,他的双手体温冰凉,你瞥见他遍体鳞伤的身躯,没做多想,你用双手抱起他,得要感谢精灵这种生物生来就体重轻盈,因此你抱起受重伤的精灵也不算太难,这一幕就像是回到了当初的那个雪夜,格洛芬德尔一如当时那样在你耳边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他因为失血过多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说到后面话语都不成词句。
你抱着他往回赶,此时迈兹洛斯也恰好朝着你所在的方向跑来,他左手手中的利剑沾染着蜘蛛的粘液,一看就知道他刚才斩杀了不少蜘蛛,他挥舞宝剑甩去上面的粘液,表情严肃,瞥见被你抱起的格洛芬德尔,他问道:“还活着吗?”
“还剩一口气。”
闻言,迈兹洛斯当即为你们在前面开路,其他蜘蛛似乎也察觉到你们要离开了,他们已经饿了太久,无法容忍食物眼睁睁地从他们面前逃走,最终饥饿战胜了恐惧,那些蜘蛛一只接着一只地朝你们涌来,那场面就如同潮水来袭。
迈兹洛斯喊道:“跟上我的脚步!”这里的蜘蛛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再加上浓重的白雾,这一切对你们都非常不利,无论是你还是迈兹洛斯都当即决定撤退而非与他们缠斗,你快步跑回刚刚降落的地方,那条精灵绳索还垂在那里,你迈兹洛斯先上去,后者没有任何犹豫,当即按照你说的做,他的左手抓住绳索,动作干脆利落地往上爬,一口气爬到悬崖顶,而后又抓住绳索,将你和格洛芬德尔网上拉。
你把绳索缠绕在自己腰上,一手抱着格洛芬德尔,另外一只手紧握宝剑,任何想要攻击你们的蜘蛛都会被你捅个对穿。
眼前的浓雾变淡,你抬起头,看见自己距离悬崖顶也不远了,迈兹洛斯一鼓作气把你们俩都给拽了上来,那些蜘蛛畏惧日光不敢贸然离开阴暗的悬崖底,来自蜘蛛的攻击也戛然而止。
你带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格洛芬德尔去寻找精灵医师,留在营地里的精灵原本还在奇怪你和迈兹洛斯去哪里了,等再次看到你们的时候只见你的怀里还抱着一位精灵,那正是坠崖的格洛芬德尔。
没空和他们废话,就和上次回到图尔巩的领地一样,你简略地说:“医师呢?他需要治疗。”
其他精灵也都很快反应过来,找来专门的精灵医师,检查格洛芬德尔的伤势,又喂给他止血的药剂,这一系列操作有条不紊,在此期间你一直守在他身边,直到迈兹洛斯说:“你就算把他的脸盯得看穿了,他也不会那么快醒来的。”
“刚才的事情还得谢谢您。”
“也不算什么大事,而且我都说了,这是为了保证我日后能够完成对你的约定。”迈兹洛斯还在强调约定的事情,试图以此来掩盖他的善意,你笑着感谢他,“您其实没必要这么说,如果您不是心存善意,肯定也不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迈兹洛斯听不习惯被人夸奖心存善意,毕竟大部分人类就连精灵看到他都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一位残暴狠厉的精灵,他皱起眉,“够了,这种话你不用再说了。”听得真叫他心烦。
而当你真的保持安静什么都不说了,他就又要用奇怪的目光瞧你,你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好在你们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久,凯勒巩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兴冲冲地赶了过来,张嘴就问:“你们去打蜘蛛了?怎么不带上我啊?”凯勒巩热衷于狩猎,而蜘蛛也在他的狩猎名单上。
听凯勒巩这么问,迈兹洛斯就说:“这又不是什么玩闹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有性命之忧。”
凯勒巩这么急匆匆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大哥迈兹洛斯的说教,他撇撇嘴,转过头问你,“你也去打蜘蛛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听说来的,但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肯定还漏了一部分内容,那就是:我们主要是为了去解救精灵,打蜘蛛只是顺便的事情。”你纠正道,凯勒巩发现你和迈兹洛斯待在一块久了,性格都开始与他有些相似,他说:“我知道啊,你们就是去救了那个叫格洛芬德尔的精灵嘛,他现在应该是没事了的吧?”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多半是没事了的,否则你也不会那么气定神闲地和他们兄弟俩聊天。
“应该吧。”你应了一声,凯勒巩的话题跳得很快,紧接着他就又跳到了下一个话题:南方战场的情况。
“很顺利,战后堆起来的半兽人尸体就跟一座又一座的小山似的,就是燃烧他们尸体的气味不怎么样。”你用简略的话语向他描述南方战场的画面,说到半兽人尸体堆积成的小山堆时凯勒巩就说:“那肯定还是我们这里的小山更多一些。”
什么,这也是能够攀比的东西吗?
眼看着凯勒巩就要兴奋地拉你去看这附近的半兽人尸体小山堆,你忍不住回头给迈兹洛斯递去一个眼神无声地示意他还是管一管自己的弟弟吧,但迈兹洛斯的脸上满是对凯勒巩无奈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呼唤凯勒巩的母名,“提耶科莫,你还是消停一会吧,她看起来不怎么想去看那些小山堆。”
凯勒巩的眼神扫了过来,“真的吗?你真的不想去看看吗?”
“不想,我在南方战场都已经看了很多次了,既然都是半兽人的尸体,那也没什么新鲜的。”
凯勒巩只好打消这个念头,他叹了一口气,“好吧,那你就不想知道北方战场的情况如何吗?”
“那你能和我说说吗?”你顺着他的意思说。
他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没等你的话音落下他就从北方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说起,那就是一个漫长的故事了,你们在帐篷外的草坪上坐下,迈兹洛斯偶尔还会补充几句,凯勒巩觉得大哥补充得不对还会和对方争论起来,他的性子急,一争论就容易红脸。
“但是我记得——”迈兹洛斯的话还没有说完酒杯凯勒巩打断,他急匆匆地说:“不,肯定是你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迈兹洛斯这下子不说话了,只是带着笑地安静注视凯勒巩,后者停顿一会,“好吧,一半一半,你和我说的都有一半对的部分。”这已经算是他的妥协了。
凯勒巩有时候真的可以用聒噪来形容,你现在无比怀念阿瑞蒂尔,要是有她在的话那凯勒巩肯定就不会一直缠着你了吧?
同时你也很佩服迈兹洛斯的耐心,别看他表面上脾气似乎不太好,但实际上能够把六个弟弟带大的精灵脾气又能坏到哪里去呢?甚至于他现在还能耐着性子听凯勒巩说话,你可没那么好的耐性。
总的来说,北方战场的情况正如同凯勒巩一开始说的,旗开得胜,非常顺利,除了最后让魔苟斯跑了以外,但他们也杀死了魔苟斯许多得力手下,在这种情况下魔苟斯想要东山再起没那么容易,少说也要个几百年的时间,而那个时候身为人类的你早就已经死去,所以对你来说这已经算是一个好结局了。
当身边的精灵讨论着战后重建的话题时,你内心想的却是自己何时会迎来生命的终结,思考这个问题不代表你对生命持消极态度,相反地,坦然接受自己既定的死亡也是一种洒脱。
“好在这次战火没有烧到多尔罗明本土,因此你的战后重建工作也不会太难。”迈兹洛斯提到了你的家乡多尔罗明,“到时候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派遣一些精灵工匠过去,他们极为擅长修复建筑物。”
还没等你开口迈兹洛斯就已经把多尔罗明战后重建的人手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这种送上门的帮助你又怎么会错过呢?你连连点头,“那我就先感谢您了。”
“好了,不再总是动不动就把感谢挂在嘴边。”听上去就很生疏。
凯勒巩也点点头,“是啊,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吧?那么你有见过朋友之间还总说感谢的吗?”
和精灵成为朋友的好处就在于他们对朋友是实打实的好,提供的援助也是实实在在的,而且还不求回报,这也是你喜欢精灵的一大原因。
你们谈论到一半,话题又从战后重建逐渐转移到王位交接仪式上,在他们看来你在这场战役中展现出的果敢与智慧足以胜任君主这个位置。
“这件事情……我还得与父亲商讨一番才行。”反正现在你胜券在握,也不用那么着急。
迈兹洛斯点了点头,“那就等你和你的父亲商讨过后再说吧。”
从帐篷里出来的精灵医师对你们说格洛芬德尔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还问你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但被你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了,既然都已经能够确认他还活着,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看他了。
你起身,去另外一个帐篷打算倒杯水喝,走到一半,天空中又有巨鹰掠过,他们挥动翅膀制造的气流带动你身边的花草,你抬起头仰望那一群飞翔着的巨鹰,他们在精灵和人类的营地上空盘旋,似乎在寻找什么,过了一会其中一只巨鹰飞到你面前,他的爪子上夹着一封信,你抽走信封,然后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着一行字。
——去到河流边,那有你想找的答案。
这字迹不像是精灵亦或是人类书写的,而更像是……维拉,没错,是你从未见过面的维拉给你留下的讯息。
你握着信纸的手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微微发抖,你寻找的答案……你多想询问那些维拉,本该死去的你为什么会在异世界重生,又为什么会绑定所谓的公主系统,你又该如何摆脱这种束缚呢?
不假思索地奔向附近的河流,当你靠近的那一瞬间,原本平静的河流表面突兀地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紧接着那一片河水就像是沸腾了一样,水面波涛汹涌,你矗立在岸边,静静地注视着略带诡异的画面,只见那一块沸腾的水面河水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那身形高大,而且气势威严。
你仰望着那道身影,意识到那应该就是最为关注中土生灵的维拉乌欧牟,你当初在逃婚前往魔苟斯的领地时途经某条小溪时那溪水就突然变得湍急甚至缠绕着你的双腿,试图阻止你去往魔苟斯的领地。
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乌欧牟在尝试着阻止你吧?
“这张信纸上说,这里有我想找的答案,您能够回答我所有的问题吗?”你问道。
“这取决于你的问题是什么,有的问题我不能回答,有的可以。”乌欧牟的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的,显得那么深厚低沉。
“我应该早就已经死了的,为什么还会醒来,而且——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这是你最想问的问题。
乌欧牟沉吟片刻,你都要以为他拒绝回答你这个问题了,但他却说:“因为你被选中了,你很幸运。”
你可不觉得一觉醒来身处另外一个异世界,而且还是充斥着妖怪的世界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你说:“那我宁可不要这份幸运。”
“这是伊露维塔的意思,你——必须来到这里。”
“那么,我这一次死去后就能迎来安宁吗?”还是说你要重复这样的人生无数次呢?你要被困在这个时间循环里吗?
乌欧牟不解地问道:“死亡不是安宁,死亡是未知的,你为什么要期盼死亡呢?”
你才不是在期盼,而是对自己的人生很可能是任人摆布这一点感到不悦,你说:“我期盼的是死亡代表的自由,算了,我要如何才能和伊露维塔对话?”
第49章 第49章“精灵里有谁曾经亲眼见……
“那么我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又或者说我的命运本该是怎样的呢?”你仰望着乌欧牟,试图从他嘴里得到模棱两可之外的答案。
乌欧牟沉吟片刻,“你本该成为备受宠爱的公主,而非现在……”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你帮忙补充后半句话,“而非现在这样野心勃勃?”
“这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他口中的“我们”,应该指的就是其他维拉。
“既然他强行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那就要做好结果可能出乎意料的准备。”你说,果然从普通维拉嘴里没办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除非你直接与伊露维塔对话,然而就算是乌欧牟也不知道如何与其对话,真正能做到的只有维拉之首曼威。
“那这一次我是死去后,一切都会结束吗?”
乌欧牟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而是侧面反问:“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吗?这是伊露维塔赐予你的第二次生命。”
难道你就应该喜欢吗?喜欢自己的命运任人摆布?说实话,你并不觉得这是一份馈赠,而更像是一种来自神明的恶趣味。
哪怕你现在看似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但实际上就如同作恶多端的魔苟斯,他的行为也是在伊露维塔的默许之下才得以进行的。
你垂下眼帘,表情冷峻,“我大概明白您的意思了。”
虽然明白,但不理解,也不会尊重。
乌欧牟又说:“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
面前的巨大人形逐渐消散,河水表面也趋于平静,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手里还拿着巨鹰送给你的纸条,你将这张纸条收了起来,转身从河边离开。
大战结束以后,无论是人类方还是精灵那一方气氛都变得无比轻松,这次将魔苟斯重创,虽然没能完全杀死他,但至少能够保证这篇大陆未来几百年的和平时光。
当天晚上没有举办庆功宴,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大家都要清理打扫战场,尤其是要及时将半兽人的尸体焚烧。
“来年这里肯定会长出茂盛的牧草。”站在尸体堆旁边的迈兹洛斯对你那么说,因为燃烧过后的尸体是土壤的绝佳肥料。
那还可以将燃烧过后的灰烬当成肥料运送至多尔罗明的各处,这样一来,第二年的粮食产量也能得到保障。
你还得要感谢迈兹洛斯无意之间提起这件事,你当即吩咐手下将这些燃烧后的肥料收集起来。
玛丽将你的命令一字一句地全都记下来,虽说战争结束了,但你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当天晚上你窝在自己的帐篷里,坐在长桌旁,桌面上摊开着的是一张多尔罗明的地图,而且还是非常细致的地图。
上面标注着各个领主的区域,以及每个区域的地势气候,还有每年向中央上交的税收数目和种类。
你看到一半,帐篷的帘子就被人从外面掀开一角,来者从掀开的空档里弯腰钻了进来,你定睛一看,原来是格林。
“我带了些小面包过来,还有果酱和果汁,你要尝尝吗?”说着,他将手里的小篮子放在你面前的桌上,然后又给你到了一杯果汁,他眼尖地瞥见你摊开放在桌上的地图,一眼就知道你又在忙活别的事情了。
“这是多尔罗明的地图?”
“是的,我应该夸奖你一句眼力好吗?”你拿起一小块他带过来的面包,面包表面还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黄油香味,再搭配自制的果酱,能够很好地抚慰饥饿的肠胃。
“我打算在最南端最北端的领区之间设立一条专线,然后再以此为框架,向两边延伸其他分线,就像是树干和分叉。”你用碳笔的另一端在地图上笔画出那一条专线的大致路线。
那么这样一来,还能加强不同领区之间的联系以及贸易往来从而促进多尔罗明的繁荣。
当然这也还仅仅只是一个设想而已,在具体时间过程中,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突发情况。
“这需要花费一大笔金钱。”格林听完你说的话,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很花钱。
你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又喝了一口果汁,“是的,所以我们都要想尽办法搞点钱了。”
格林听见你用“我们”来形容你和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但是还是会选择站在你这边,“你这么说是有什么头绪了吗?”
就跟你上一周目从贪官莱尔手里榨出不少金币一样,只不过这次你们得要多找几个莱尔这样的角色了。
鉴于这次格林是站在你这边,而且似乎还能成为你的得力帮手,从贪官手中榨取金币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太难。
“那这个路线图又是什么呢?”格林指了指另外一张草稿纸上的路线图,你瞧了一眼,就说:“那是肥料运输图,半兽人尸体燃烧以后的灰烬是绝佳的肥料,这可不能浪费了。”
闻言,格林挑起一边的眉毛,“嗯……我之前的确还没有想到过这件事。”
他没想到的事情还多了去了呢。
就比如说,不久之后你会将与吉尔-加拉德的婚约提上日程。
目前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格林还在畅想之后辅佐你的未来,在这个游戏世界里,有时候你的某个选择就会影响之后的事件发展,就好比在上个周目的时候,格林还十分固执的认为自己应该当继承王位并且保护你。
但是等到这一周目,在你向他主动摊牌以后,他就选择站在你这边成为你的助力,当然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点点的威胁,你可以保证只是一点点而已。
不得不说,这一周目的格林更加让你满意,大概是因为他这次更听话了吧。
后来格林又问了你很多问题,有些问题是你也没料到的,你原以为他会问一些关于战后重建的问题,但他更多的是在询问你当初刚刚到精灵的领地时,是否会感觉到孤单。
“人生本来就是孤单的,这是一种常态。”上辈子的你也很认同这句话。
“那你……真的很讨厌我吗?”格林小心翼翼地问道,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他就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你的侧脸,观察着你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
要说讨厌,那还真的论不上,因为在你看来讨厌也是有门槛的,只有足够在意才能说得上是讨厌,而你对于他根本不能说得上是在意。
因此你说:“没有,我没有那么讨厌你。”但你显然也没有那么喜欢他。
格林低着头装作认真观察手边的草稿纸,“那就好……”
只要你不讨厌他就好,虽然他也明白父亲对他给予的厚望,但如果这是要建立在让你难过的基础上,那他宁愿放弃父亲的厚望,他可以一辈子都当你的骑士。
你丝毫不知道格林的内心发生的转变,不过就算你真的知道了,你也不会为第一周目杀死他而感到愧疚,毕竟在你看来,那也只不过是一次尝试而已。
格林拿来的小面包很快就变冷了,那股黄油香味也逐渐消散在夜风中,你收起地图和草稿纸,恰好在这时又有谁拉开帐篷的帘子,你抬头看得过去,原来是吉尔-加拉德。
那位精灵站在帐篷外,因为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他也没有贸然进入帐篷,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你,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是我打扰到你们了吗?”吉尔-加拉德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不确定性。
格林本想要开口直接对这位精灵说是的,他确实打扰到你们了,但这毕竟是你的帐篷,而且你是这里的主人,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你的回答。
“也不算打扰,不过,你有什么事吗?”
你一边说着一边把地图折叠放回自己的背包里,吉尔-加拉德说:“因为我看你今天晚上都没有出帐篷,所以在想你是不是还没有用过晚餐?”
“我刚才给她带过晚餐了。”格林说,这精灵可真是不靠谱,哪有那么晚才送晚餐的,而且说是送晚餐,实则是想和你搭话吧?
真是有够讨厌的。
但你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真实目的,但是还对他露出的笑容,这就让格林越发感觉到不悦。
本来他还在庆幸那个叫格洛芬德尔的精灵与炎魔同归于尽了呢,却没想到你居然还专程从南方赶来就为了寻找这个精灵。
还有眼前这个来自纳国斯隆德的精灵,他说:“你来的时间太晚了,她就快要休息了。”
“真的吗?那看来是我打搅了。”
“没有,我还没有那么早休息,而且隔离我在场的时候似乎不需要你替我回答吧?”
格林顿了顿,他谨慎地看了一眼你的神色,你似乎没有生气,但他也没有因此松一口气,他低声对你说了一句抱歉。
你对着格林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格林走向帐篷外与吉尔-加拉德擦肩而过的时候瞥了他一眼。
等格林走远了,吉尔-加拉德才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讨厌我。”
“但他的讨厌不至于将你置之于死地,所以也不必太在意。”
吉尔-加拉德走到桌边,放下一小篮新鲜水果,这种礼物配置就像是在探望病人一样。
“我听说格洛芬德尔的情况好多了。”
他专门来你的帐篷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吗?
“那确实是个好消息。”
吉尔-加拉德说:“是的,毕竟你也很在乎他,否则你也不会再听说他坠崖的消息后就一路往北方赶。”
吉尔-加拉德往常和你说话的语气都是平和温驯的,但此刻你从他的话语里读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那感觉就像是若有若无的幽怨。
是的,他很在意你对格洛芬德尔的关心,这在他看来甚至就像是一种偏爱。
可是他又如何将这种心情告诉你呢?
“因为他是我的剑术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
“也包括偏心和爱吗?”
吉尔-加拉德脱口而出,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又怎么能收回呢?
“我……”他的声音僵住。
“偏心和爱这种东西还需要他人来教吗?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而且我认为,我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难道你还无法感受到吗?”
听到这里,吉尔-加拉德的脸色稍缓,他很喜欢听你说这种话,因为你平日里在其他人类亦或是精灵面前总是礼仪得体,说的话让人挑不出错来,他很少听你说这种带有强烈个人情绪的话语。
而此刻你这些话语都是为他而说的。
意识到这一点,便让他感觉到越发的欣喜。
你想到今天午后与维拉乌欧牟的对话,那些维拉也只不过是造物主伊露维塔的手下,负责贯彻伊露维塔的指令,他们对这个世界也一知半解。
你该如何才能与造物主伊露维塔对话呢?
精灵身为伊露维塔的首生儿女,他们与维拉的关系更加紧密,说不定他们知晓该如何与伊露维塔对话。
于是你问道:“精灵里有谁曾经亲眼见过伊露维塔吗?”
吉尔-加拉德惊讶与你的话题跳跃速度之快,但他还是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他并非在维林诺出生,所以也不知道维林诺的精灵是否亲眼见过这位造物主,但是据他所知,真正能与伊露维塔对话的维拉似乎只有维拉之首曼威才能做到。
“只有那一位维拉才能与伊露维塔对话。”
听到这里,你难免有些灰心丧气,因为众所周知的人类是无法踏上维林诺的土地,就算真的能去往维林诺也是以死后的灵魂形态,而且灵魂会直接去往曼督斯的殿堂,只在那里停留片刻,你又该如何与伊露维塔对话呢?
“好端端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而已,就像是在好奇人类的死亡一样。”
听你提及死亡,吉尔-加拉德唇角的笑容也变得僵硬了。
是的,死亡,而且还是人类的死亡,是横贯于你和他之间的一道鸿沟。
第50章 第50章“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
“抱歉,好像提起了伤心的事情。”你没什么歉意地道歉。
“以前你还说我总是向你道歉,怎么现在轮到你来道歉了?”吉尔-加拉德半开玩笑地说。
你捻起小篮子里几颗新鲜的浆果送入嘴中慢悠悠地咀嚼,“那我收回刚才的道歉。”
后来你又和吉尔-加拉德说了些别的事情,他还邀请你去纳国斯隆德做客,“这也是我们当初的约定吧?”
好吧,你之前似乎的确和他提过,有空会去纳国斯隆德看看的,但你当时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客套,完全没想到他会记得那么清楚。
“等事情都安定下来,以后我会去亲自拜访你的父亲的。”你说。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吉尔-加拉德对你微微俯身,“愿你今晚能有一个美梦。”
只可惜他这话没有应验,你那天晚上没有做什么美梦,反而是噩梦连连,不过还得感谢以前埃欧尔经常在你的梦中出现,使得你对噩梦的承受能力也大大增强。
这次在你的噩梦中出现的不是什么埃欧尔而是在这次战争中被重创的魔苟斯,他的伤势实在是太严重,以至于他的形体都濒临毁灭的边缘,他在你的梦中呈现出的状态,就像是一团变换不定的黑雾。
“你——你以为你能够迎来真正的爱你吗?不,就算你这一次死去了,你还会迎来下一次重生,这就是伊露维塔对你的馈赠。”
说着说着,魔苟斯就放声大笑,“你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的!”
真是聒噪,你在心里嘟哝一声,然后硬生生地给魔苟斯来了个物理静音,毕竟这可是你的梦境,你才是这里的主人,他还敢在这里造次?
被你静音的魔苟斯,他的形体,也就是那一团变化莫测的黑雾,挣脱你的束缚,狠狠地朝着你袭来,就这样穿过你的身体。
这架势看起来倒是挺吓人的,但实际上对你不够成什么影响。
对你唯一的影响大概就是,早上醒来的时候精神和身体都略带疲惫吧。
清晨的阳光穿过帐篷帘子的边角耷拉在你的床边,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从床上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
帐篷外传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一大清早的外面就那么热闹,你换上一套暗红色的休闲装,腰间系着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别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
你刚从帐篷里出来,就瞧见玛丽正守在火堆旁,火堆上架着一堆不同种类的谷物,还有个头小巧的红薯以及土豆。
玛丽的手边放着一小盘已经烤好的玉米,经过炭火烘烤的谷物散发出自带的香味。
见你来了,玛丽端着盘子快步走到你面前,“殿下,要来一些烤玉米吗?还有烤红薯,哦,还有一些烤过头的土豆,虽然表皮有些焦黑,但是剥去表皮还能吃。”
玛丽对粮食非常珍惜,在她看来能够吃饱喝足,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而且人生来就应该对粮食具有尊敬的态度。
你从她的盘子里拿了一个烤玉米,玉米表面刷了一层黄油,经过烘烤后从原来的明黄色变成极具食欲的焦黄色,这烤玉米的温度也刚刚好,不算太烫,恰好可以入口。
你拿着烤玉米咬了一口,在玛丽的注视下,浅笑着说:“很美味,能够在早上吃到这样的烤玉米,接下来的一天都会很幸福。”
玛丽高兴得脸颊都变得红彤彤的,她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份早餐的。
玛丽本来打算把这一盘早餐直接端到你的帐篷里,但是没成想你比她预计的先一步离开帐篷。
“还需要帮忙吗?”你看见还有许多谷物都没有烤熟,玛丽本来想要拒绝你的帮助,但是你已经自顾自地坐在火堆旁边,把架在火堆上的谷物翻面,你的动作认真,玛丽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就在你旁边坐下,你们两个人围着火堆把剩下的谷物都烤好。
把最后一个烤玉米放到盘子上,你这才发现你们已经烤了不少东西,仅凭你和她是没办法吃完这些东西的。
因此你打算把这些剩下的早餐分享给其他人,等玛丽吃完早餐以后你才问道:“这些剩下的早餐我们可以分享给其他人吗?”
玛丽小声地说:“其实这些早餐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
不过既然你想要将这些早餐分享给其他人,那她也完全没有反对意见。
就这样你端着这个盘子来到其他人的帐篷,一一分享过去,其他人在接受玛丽的早餐后,还会回赠一些其他的食物,有的人类会给几块自己做的奶酪,又或者是坚果和果干夹心的小面包,而有的精灵呢给的就是精灵特制的饼干,吃上去口感和人类制作的饼干很不一样。
你们在不同的帐篷之间走来走去,期间就路过了凯勒巩和他的弟弟库茹芬所在的帐篷,凯勒巩闻到黄油玉米的香味就从帐篷里探出脑袋,嘴里嘟哝着“我老早就闻到了这股香味,还在想着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们这个帐篷。”
库茹芬站在凯勒巩身后,心说他哥哥说的这番话就像是只在期待你们的烤玉米,但实际上并非如此,他在期待的也不仅仅是烤玉米。
见状,库茹芬说:“显而易见的,伊玟殿下的记性很好,不会把我们给忘了。”
凯勒巩拿起一颗烤玉米,顺便又给自己的弟弟凯勒巩也拿了一颗,他们的回礼是一小罐包装精致的茶叶,凯勒巩知道你喜欢喝茶,这些茶叶还是他所在的领地所特有的其他地方长不出这样的茶叶。
因为装着茶叶的罐子实在是太精致,你是一眼都没有认出这是个茶罐子,你拿着这个精美的小罐子看了一圈,凯勒巩忍不住催促道:“你怎么就看外面,不打开看看呢?”
闻言,你说:“我担心里面装着太贵重的礼物,而我现在又无法及时回礼。”
“那你就放心吧,这里面都是茶叶,而且还是我的领地特产的茶叶。”
他们精灵怎么那么喜欢送茶叶呢?
你旋开这个罐子的小盖,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茶香味。
“谢谢,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你从凯勒巩的帐篷离开后就将这份茶叶送给玛丽,后者有些不解,她拒绝收下这份礼物,“这是那位精灵大人送给您的礼物,我不能收下。”
“但这份早餐也是你准备的,我顶多就是在帮忙打下手而已,这份礼物也应该是属于你的。”
玛丽沉默片刻,才将那个罐子收下。
清理战场大约花费了好几天的时间,等你再次回到多尔罗明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经过这次战争贡多也总算是承认了你的能力,又或者说,是迫于各方压力而不得不承认的,总而言之,他现在对于你继承王位这件事情持默认的态度。
其他官员也从贡多在字里行间读出他想要更改王位继承人的心意,宫廷内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没有明确表态,因为他们需要一个领头羊,而这个领头羊就是宰相科尔。
对于宰相科尔主动来找你这件事,你其实并不意外,甚至你还觉得他来找你找得都有些晚了,毕竟他是这样敏锐的一只老狐狸,他应该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的真实想法,但碍于之前战火连绵,他才没有主动提起这件事。
现如今战争结束,这片大陆归于和平,他也觉得有些事情该有个了结。
科尔来找你的时候恰好是在某个午后,你正在阅读从纳国斯隆德寄来的信件,吉尔-加拉德在信中说纳国斯隆德周边的石榴花开了,他还往信封里塞了一张风景速写照,上面是一棵开了花的石榴树,你不清楚他是否专门学过绘画,但这张速写栩栩如生,你甚至能够隐约闻到石榴花的香味。
你微微低头靠近那张画纸嗅闻上面的气味,正当你觉得这种举动有些许幼稚的时候,你的侍女步履匆匆地走到你身边,从她不规律的呼吸声中看得出来她这一路都是急匆匆走来的。
因此她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她肯定是带着什么急事而来。
“科尔大人要见您。”那个侍女说,她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位宰相大人,因为他是实实在在的保守派,见不惯任何新奇的思想,而且认为你身为公主就应当承担公主应有的责任。
这让你身边的侍女也感到非常不悦,毕竟在她们看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底层人民的,也是有利于弱势群体的。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个侍女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来势汹汹,您——”她很想提醒你一定要小心。
你拍了拍那个侍女的手背,对她露出微笑,“不用担心,他又不会对我做什么。”
而且真正应该担心的人是他才对,因为一旦你坐上王位,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所以但凡他有一点眼力见,就应该现在对你透露出臣服的讯号。
侍女微微皱着眉,但最后还是听话地从你身边离开,你就这样坐在花园的圆桌旁,等待宰相科尔的到来。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你抬起头朝着来者看去,那正是科尔,你扬起下巴,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他,“科尔大人,好久不见了。”
不同于你温和的态度,科尔开门见山地说:“你的那些小动作我都看在眼里。”他甚至都忘了对你使用敬称,不过也是,因为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都在违背他的观念,他又怎么可能会尊敬你呢?
“要用‘您’,在我的记忆中,您似乎不是这样一个无视礼仪的人。”
“无视礼仪?”
“我想无视礼仪和传统的另有其人吧?格林殿下不日就会成为多尔罗明的主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将这个国家置于混乱之中。”科尔将你的所作所为都归结为你目无尊长,而且还试图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你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点了点手边的茶杯,“既然没有侍女,那就麻烦您为我倒杯茶了。”
科尔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来这里不是为了给你端茶送水的。
“怎么,您不愿意吗?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肯定会聊很久,所以还是先倒杯茶,润润嗓子吧,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科尔冷着一张脸给你倒了一杯茶,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是野心,那我先前根本就看不出你有这种野心。”
你端着茶杯笑盈盈的说:“真是好奇怪,我现在表露出野心您又要怪罪我先前没有任何征兆,可如果我但凡表露出一丝丝的迹象,恐怕您是绝对不会允许我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的吧?所以无论如何,我在您那边都是错的。”
“你真的爱这个国家吗?爱这里的子民吗?你甚至连你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爱,又何谈爱护这个国家呢?”
你单手托腮,虽然你是坐着的,而他是站着的,但丝毫不影响你俯视对方,“那么您又如何确定一位男性继承人就一定是爱这个国家的呢?又或者说,如果是格林的话,你完全不会这样质问他,因为这就好像是默认的事实。”
科尔原先只觉得你可能只是对此感到不满而已,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他触及到你内心深处的厌烦情绪。
“是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你的耐心都要被耗尽了,你长叹一口气,茶杯中的茶水也逐渐变凉,“那不妨让我把话说明吧,格林已经放弃了继承人的资格,换句话说,我肯定会成为日后的国王,那么这就是你对国王说话的态度吗?”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改变你对我的态度,或者是直接
改变你的人生。”
科尔没想到格林都已经被你说服得放弃继承人的资格,他又气又恼,直接转身离去,“你会为此感到后悔的!”
这样的话,他在上一个周目好像也说过,但结果呢?你从未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与科尔的对话就这样以他骂骂咧咧离开的背影收场,在此之后你偶尔能够听到科尔对你的不满意见,但都被你抛在脑后,因为你现在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说你要向你的双亲坦白你和吉尔-加拉德的婚约。
你选在一个深夜来到父亲贡多的书房,巧合的是你的母亲也在,这样正好省得你还得到时候再找她说一遍同样的事情。
“母亲,父亲。”你站在门口轻轻地对他们说,贡多从书案后抬起头,“是伊玟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关于战后重建的事情,你提的那个方案非常完美,我已经让其他官员按照你写的方案来。”
“是么,那真是太好了。”你的语调平静,你走到书房里背着手关上门,然后坐在他们面前,“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说方案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
雅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她说:“我猜这应该是一件好事。”
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件好事,但他们怎么看就不一定了。
你先是看了看母亲雅维然后又看了看父亲,“关于爱兰希尔的婚约……”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替你解除了这个婚约。”雅维安慰道,生怕你又因为这个婚姻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其实我已经与他人定下婚约,当然是私定的。”
书房的气氛顿时陷入凝固状态,过了许久,贡多才开口:“但你日后要继承多尔罗明的王位,所以你的结婚人选也应该精挑细选才行。”
吉尔-加拉德本来就是你精挑细选以后的结果。
因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性格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综合起来看都是对你最有利的一个选择。
“我知道,我的这一决定也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雅维的表情复杂,她的手指因为不安而持续地敲着桌面,你瞥了一眼她的手指,然后说:“对方是来自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
“纳国斯隆德……”雅维重复一遍这个名字,但这不是精灵的国度吗,那也就是说……你的婚约对象是一位精灵?
“但他是一位精灵,这就代表你们无法长相厮守,甚至无法共同到老,他会亲眼见证你的衰老,你的死亡,即便死去你们也无法在曼督斯的殿堂相见。”
贡多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人类与精灵相爱的残酷事实,雅维听到这里她不由得握住丈夫的手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贡多因此打住话头,他们这对夫妻不约而同的用同情和怜悯的目光注视你,你撇撇嘴,“您刚才说的这些我都有考虑过。”
而且你不是都说过了吗?这是你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
“但是……在此之前都没有人类与精灵成婚的先例。”
你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么以后就有这个先例了。”
正所谓,你已经做了太多出格的事情,所以就算你现在说要和精灵恋人成婚,你的双亲也只是稍微有些惊讶而已,在惊讶过后,他们很快就调整过来,甚至都在商量婚礼的事情了。
“如果是和精灵的婚礼的话,那肯定要参考精灵的婚礼习俗。”雅维说。
但说起来,他们还真没怎么参加过精灵的婚礼,虽然有过几次,但也是在他们年纪很小的时候,这些年由于魔苟斯四处作乱,导致精灵都没有心情在乎这些情情爱爱,更别提什么婚礼了。
“我记得藏书库里好像有相关的书籍,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询问其他精灵比较好。”贡多也在旁边出谋划策,这场面看起来真是其乐融融,如果没有以后格林的反对,这场婚礼确实可以用无比顺利来形容。
在你向双亲坦白与吉尔-加拉德的婚约后,格林也自然而然地得知这个消息,然后第一时间跑来询问你消息的真实性,在得到你肯定的答复后她不由得陷入了怀疑,“但是……人类和精灵注定会是一个悲剧。”
“但是在我死后,吉尔-加拉德,乃至整个纳国斯隆德都会看在这场婚姻的份上尽力保护多尔罗明,我们的国家将会愈发繁荣昌盛。”
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看不到这昌盛的画面了。
“可是——”
格林突然意识到你对这个国家的爱比他想的还要沉重。
“没有可是,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希望这一次你也是站在我这边的。”说着,你握住格林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格林也想到了小时候的画面,他的声音里带着悲伤,“要是时间能一直停留在小时候就好了。”
可那个时候的他总想着快些长大,却忘了这段时光是那么弥足珍贵。
你可没有那么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因为你的童年几乎都在苦涩的药水中度过,还有那一场接着一场的小病大病,周围人像对待此娃娃那样的态度。
格林低着头,任由你抚摸他的头发,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我知道了,这一次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你及时将准备婚礼的消息与书信形式送到远在纳国斯隆德的吉尔-加拉德手里。
没过多久,多尔罗明就收到了来自纳国斯隆德的无数聘礼,那段时间运送礼物的货车如同流水绵延在多尔罗明的平原上,从早到晚接连不断。
要说最珍贵的,那莫过于纳国斯隆德的君主芬罗德专门为你和吉尔-加拉德打造的项链以及头冠。
那头冠上镶嵌着的宝石闪烁的光辉,丝毫不逊于你曾经见过的精灵宝钻,美丽的宝石再搭配精灵巧夺天工的手艺,使得这份礼物无比耀眼,你在收到这份礼物的第一眼就被它的美丽所吸引。
“这是芬罗德大人亲自打造的,上面还有加拉德瑞尔大人赐下的祝福。”献上这份礼物的精灵如是说道。